傲雪冬梅 发表于 2011-5-19 21:54

病 中 吟

本帖最后由 傲雪冬梅 于 2011-5-19 09:59 PM 编辑

                  病中吟
                              
    药,能治病;也能致病……
    出院两天了,头依然闷疼,浑身肌肉仍然是僵的,好像麻药劲没有散开似的,使不出劲半点来;两条腿也不像是我的了,走起路来说不上累,却好像走不动;我想给家人一个笑容,一个微笑,嘴角也是这样的牵强;心情没有悲伤也没有半点快乐;我对着镜子想:我是一湖死水?我是零落草丛的秋叶?——整个的我,像手术时全麻一样的木然,只是有思维有听力。我努力转动我的眼球,想要抗拒麻醉药的束缚……    “8号8号,你睁开眼,你吸气,你使劲吸气呀!”我听得见麻醉师的喊声,眼睫毛处是明亮的光,但我全身动弹不得。我不敢不听麻醉师的话,拼命地想动,不动好像不能醒过来似的,可是真的动不了。
   “8号8号,你睁开眼,你吸气,你使劲吸气呀!”两个人在喊,一边还有个尖尖的东西从我的喉咙进去乱戳,好痛好痛!“不行,还要吸痰”一边说着,管子又进去了,我真想给他们一拳,有这样吸痰吗?(后来医生告诉我的确是为了吸痰,不抖动,吸不出去,我没有呼吸,嗓子的氧气管就不能拔,我不能醒过来就不能下手术台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喉咙,戳破了)我的怨气没处发呀,只有拼命的动,好像我的腹部能动,这叫腹式呼吸吧?一面努力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呵呵,证明我还活着。如此反复四五次,终于喉咙里的氧气管拔出来了,我的面部马上多个氧气罩,与此同时,我两腿直打哆嗦,嘴巴不由得呻吟,没有寒意却很冷似的抽搐,一阵阵的,是麻药在释放它的威力吗?
    回到病房,我有意识地让自己安静下来,我不能让家人看到我这样而难受。既然难受,就需要忍受——我的神经末梢是脆弱还是坚强?    坚强。我的脑神经很坚强,全麻,没有把我麻翻?还是说全麻的人都有意识?医生说睡一会儿手术就做完了,而我没有睡着啊?我能感觉来到从口腔里插东西,也听得见医生的对话:“小毛刺,逮不住……我来吧…”|我感觉来到疼,想到十年前在这个医院做的鼻中隔手术,同一个医院,同样的科室,同样的医生,不过多个小吴大夫,一转眼十年了,我又遭罪了。清楚地记得那次是局部麻,难受死了。当时为了忍受痛苦,我就反复地背诵《岳阳楼记》《醉翁亭记》等文章。现在,此时此刻,让我继续背吧,呵呵,痛苦的属性是延展性的,间隔性的。谁能说一辈子不被病痛折磨呢?上苍够眷顾我了,只让我经受这小小的病痛,而且十年才一次,我得感谢生活,感谢上苍对我的慈祥……!真是麻药啊,把我的记忆力也麻僵了吗?我怎么都想不起这些名篇的开头了?两句都接不上了?算了,背《沁园春.雪》吧,背着背着,只听杨大夫说:“太漂亮了,好了”。胖胖的人总是很乐观。杨大夫一定在通过显微镜欣赏自己的杰作了——声带息肉完美的用精致的手术刀割下来了,现在一定放在了小吴大夫轻轻托起的托盘里,他们三人眼睛里的笑意一定像汉江边的涟漪,激荡着人的情怀。
    但是,我的神经末梢,你太敏感了吧?你怎么这么坚强?为什么不让我一觉睡过去?哪怕醒来是剧烈的疼痛也好呀?再完美的手术,病人也没有心情去欣赏的……
    脆弱。我的坚强的神经细胞能经受得住全麻的攻击,却耐不住噪音的侵袭。病房外稍微一点儿动静,都影响我的睡眠。从手术室到病房后,已经十二点多了。医生交代不能睡觉,至少六个小时,说是怕我昏睡过去了。然而麻药的副作用催促我不住的想睡,眼睫毛做不成栅栏,我的视野里没有吸引我的风景。于是家人隔一会就喊我:别睡呀,别睡!坚持六个小时,晚上再睡。哪里睡得着?嗓子不断有血水要咳出来,不停地吐出来,把头转转方向,就算我在休息了。
窗外,华灯灿烂,江边一定又是流光溢彩的。可以放心的睡着了,而我的意识分外的清醒,我睡不着……
    ……      ……      ……
    曾经的老病号,青霉素和先锋都过敏不敢再用了,是不是标志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然而,这千千万万的点滴进入我的血管,这肆虐着毒性的雾化,加上麻药的刺激,我的口腔全是木然的感觉。药水,药雾,一度控制了我的意志,左右了我的行动,影响我的心情。
    药,能治病,也能致病……    最好不要病。
                                                                     (出院两天后记)

无茶不欢 发表于 2011-5-20 01:54

病中吟无所谓,最怕无病也呻吟。祝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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