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命运总是喜欢开一些让人无可奈何的玩笑。梅,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美人儿”。十七、八的年龄,出落得袅袅婷婷,说起话来清脆利落,为人处事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梅自打出生,妈妈因为难产便去世了,本来就很清贫的家境,却让还是孩子的梅给整理的井然有序。梅的出色很快博得街坊邻居大妈大婶们的一片赞叹:“哎!不知道哪家的浑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讨得梅这样的女娃做婆娘!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
梅爱笑。她走到哪儿,哪儿就会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梅喜欢唱歌。每当村里或者乡上有年轻人组织的活动,梅都会落落大方地站到舞台上一展她的歌喉与风采。梅是附近村上同龄小伙子们的焦点,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理所当然,梅的一举一动在村子里也就格外地显眼。说来也怪,梅头天在自家地里侍弄庄稼刚起了一个头,过几日再到地里一看,田里的庄稼早已被人侍弄完了。到了冬天,梅家的柴禾垛总是莫名其妙地象小山似地疯长着。自然,梅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可每次都一笑了之。谁也猜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
凡是有些条件的小伙子,纷纷使出看家的能耐都想博得梅的芳心,却屡屡都是无果而终。也许。这些小伙子压根就不曾让梅心动过。败下阵来的后生们却空前的团结起来,“哼!到底儿要看看她这只高傲的天鹅叼到嘴里的是块‘蛤蟆肉?’”(什么肉)。
渐渐地,小伙子们对梅失去了信心.却被外面精彩的世界给吸引了,纷纷跑到城里打工谋生.有的在建筑工地当起了瓦匠师傅;有人在城乡结合部开“三驴子”(既:机动三轮车)拉客;有的人把山沟里的一些土特产往城里倒腾(用时下的说法叫:农村经济人)……大伙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铆足了劲儿,一个赛一个地想“混”出个样来,惟恐让别小瞧了自己!在这种情形之下,梅自然便慢慢淡出了村里小伙子们的视线……
而今,当初的毛头小伙子们都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昔日的小瓦匠,今天成了建筑开发商,新开发的小区楼盘,早已赚得“金盆满钵”;原来城郊拉“黑活儿”的“三驴子”,也早已换成了“金龙”豪华空调大巴,承包了客运公司的长途线路,黑白两道一顿通吃;过去小打小闹的“二道贩子”,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了什么贸易公司的“狗屁经理”,整天价叼着烟卷儿眯缝着眼,拿着电话煲着生意粥,低来高走,活的那个滋润!‥‥‥
去年奥运“祥云”火炬要在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传递.已是“大手”的“四个旋儿”(因为他的头上有四个发旋而得此绰号),承揽了几条景观路的工程,估计赚了不少银子.兜里揣了几块铜板,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吆五喝六的把在城里的伙伴们聚集到本市最豪华的“皇家花园”酒店,一通生猛海鲜,白酒、啤酒、轮番较量,一个个舌头打着卷,都找不着腮帮子在哪儿啦!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哪位老兄没由头的又提起了当年“四个旋”追求梅的那档子“糗事”,“四个旋”瞪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正经八百地反驳道:“其实今天所有在座的各位,都应当感谢梅当初没有选择我们,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场聚会了,正是她的选择,才更加激发了大伙在城里一定要混出个人摸狗样来的斗志!”言毕,本来喧闹的包厢里顿时出奇的静下来了.
“或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命吧”!“四个旋”无限感慨地举着酒杯,象是在祈祷.
原来最终梅嫁了临村一位家境殷实的中学同学,可是好景不长,因为种种原因,如今过地不尽人意,据说那位郎君还时常在酒后殴打梅……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的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角落里的电视上此时正唱着这首缠绵、伤感的歌,霎时房间里这帮五音不全的山里汉子,一股脑地都随着电视里的旋律,可劲地吼着: 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的摘……
玫瑰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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