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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 《两汉风云录》第四章 大汉伏击匈奴 窦婴救友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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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2 12: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
    公孙弘,菑川国薛县人。年轻时作过狱吏。因犯了罪而被免职。由于家中贫寒,在海边放猪为生。四十多岁时才开始研习《春秋》及各家的杂论。汉武帝刚刚即位时,招选贤良文学之士,此时公孙弘六十岁,以贤良文学的身份作了博士。不久出使匈奴,匈奴单于对公孙弘傲慢无礼,并且让公孙弘参观自己威武的军队,只见匈奴的骑兵,西边的全是白色战马,东方的全是青色战马,北方的全是黑色战马,南边的全是红色战马。单于傲慢的说:“汉初的时候听说汉高祖率领三十二万大军驱逐匈奴,没想到反而被我们冒顿单于三十多万精锐骑兵围困在平城白登山(山西大同市东北),共围了七天六夜,使得你们汉军内外不能互相救济粮草。是不是真的?”公孙弘被吓得手有点发抖,强装镇定说:“那是因为天气太冷,将士出手堕指,而我们高祖皇帝又太过冒进,上了你们冒顿单于的奸计“。匈奴单于大怒,拔刀想要斩杀公孙弘,其大臣连忙劝阻说:”两国纷争,不斩来使!“匈奴单于于是息怒,放公孙弘回朝。
    公孙弘死里逃生,下令驾车的属下拼命赶马,一路狂奔,几天后终于回到汉地边境,此时公孙弘脚还有点发抖,心想:“终于逃出生天!”回到长安后,公孙弘战战兢兢入宫汇报说:“匈奴兵强马壮,暂时不可击”!汉武帝很生气,怒说:“你太无能了!怪不得高祖皇帝当初看不清儒生!”于是公孙弘上书称病。汉武帝将其免官放回故里。

    元光二年春,汉武帝下诏问公卿说: “朕曾装饰美女以配匈奴单于,金币文绣赏赐甚厚,而单于承诏之后表现傲慢,侵掠不已。边境被害,朕深感不安。今想发兵攻讨,众卿以为如何 ? ”大行王恢乃燕人,数为边吏,习知匈奴事,于是豪迈大叫说:“汉与匈奴和亲,刚过没几年匈奴又提出同样要求!匈奴单于贪得无厌,不如勿许,兴兵击之。”御史大夫韩安国说:“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彊。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时力气不够劲,乃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群臣议者多附韩安国,於是汉武帝许和亲。

    雁门马邑豪聂翁壹经常看到匈奴攻掠雁门关,搞得自己损失惨重,早对匈奴不满,听说大行令王恢支持出击匈奴,于是派人对王恢说:“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王恢乃上言汉武帝,汉武帝于是令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大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大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想引诱单于进塞,准备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
    聂翁壹假装带着货物私自出关与匈奴人交易,于是对匈奴单于说:“我能斩杀马邑县令,迫使马邑举城投降,然后可尽得该城财物”。单于大喜,相信了聂翁壹的话,于是便率领十万骑兵浩浩荡荡进入武州塞口。
    汉朝在马邑城边埋伏了三十多万军队,御史大夫韩安国担任护军将军,督率四位将军准备伏击单于。单于进入汉朝边塞后,离马邑城还有一百多里,看到牲畜遍布四野却无人放牧,感到很奇怪,便进攻一个哨所。当时一个雁门尉史巡逻防地,发现敌人,便去保卫这个哨所,没想到势单力薄被匈奴兵打败,单于抓住了尉史,怒对尉史说:“牲畜遍布四野为什么无人放牧?快吧实情告诉本单于,不然我杀了你”!尉史贪生怕死,于是把汉军的情况全部告诉给了单于。单于大吃一惊,惊讶的说:“我本来就有些怀疑这事。”于是被吓出一身的冷汗,下令立即撤军,便率军队退出汉朝边塞。
    出边塞后,单于说道:“我能得到尉史,这是天意啊。”于是便封尉史为“天王”。汉军本希望等单于按约进入马邑后纵兵攻击,单于却没有来,所以一无所得。将军王恢率领的军队从代地出发攻击匈奴的辎重后勤部队,单于听说辎重被攻击就率骑兵返回救援,王恢见匈奴单于兵多势大,王恢便不敢出击。
    大汉无奈收兵。汉武帝接见众将,怒对将军王恢:“出击匈奴是你提出的计划,没想到你出尔反尔、不敢出击单于!朕要你何用?”于是以犯了 “首谋不进” 之罪,将王恢下狱处死。从此之后,匈奴便断绝了与汉朝的和亲关系,不时攻击大汉扼守大道的要塞,经常侵入边境抢劫,次数不可胜数。但是匈奴人也很喜欢边塞的贸易市场,爱好汉朝的货物,汉朝也还开放市场,以惠及边境的民众。
    元光三年,黄河道迁移,从顿丘东南流入渤海。汉武帝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不久黄河在濮陽决口,淹没达十六郡,汉武帝调士卒十万堵口救灾,起龙渊宫祭拜和尊重龙王,希望能够平息水患。

    灌夫,字仲孺,颖阴人。其父亲名叫张孟,曾经当过颍阴侯灌婴的舍人,很受灌婴宠幸,因此灌婴向朝廷推举张孟,张孟官至二千石,所以冒了灌氏的姓,改名灌孟。吴、楚两国造方时,颖阴侯灌婴为将军,隶属于太尉周亚夫的部下,于是向太尉举荐灌孟为校尉。灌夫也带了一千人跟其父亲在一起。当时灌孟已经年纪很大,太尉周亚夫本来不想用,由于颖阴侯坚决推举,周亚夫才答应让灌孟作校尉,因此灌孟郁郁不得志,每逢作战时,常冲坚陷强,因而战死在吴国军中。按照当时汉朝的军法规定:“凡是父子都从军的,如有因战事牺牲的人,未死者可以护送遣骸还乡。”但是灌夫不想这样做,慷慨激昂地说:“我愿意斩取吴王或吴国将军的头,以替我父亲报仇。”于是灌夫披着战甲,持着戈戟,大喊说:“不怕死的、愿意跟我去杀敌的跟我来!”军中好友愿意跟其同去的壮士有几十人,等到走出了军营的门户,没有人敢再前进,只有两人和灌夫的奴隶十余骑跟着灌夫迅速地杀入吴军的军营,灌夫一直攻到吴军的将旗之下,所杀伤的有几十人之多。因为再无法向前进攻,便奔回到汉军的营地,其所带出去的从奴都战死了,只有他和一个骑士归来。灌夫身上所受的重伤有十多处,幸好有贵重的治疗创伤良药治疗,所以才能不死。灌夫身上的伤稍稍痊愈,又向将军请求说:“我现在更加了解吴国营垒中的路径曲折,请准许我再前往。”将军壮而义之,深恐灌夫再去会丢掉性命,就向太尉周亚夫报告,周亚夫于是坚决地阻止灌夫,不让其去。等到吴军破灭,灌夫也闻名天下。
  颖阴侯灌婴把灌夫勇冠三军为父报仇的情形向皇上报告了,皇上就任灌夫为郎中将。过了几年,灌夫因为犯法丢官。灌夫家在长安,京师里的许多显贵没有不称赞他的,因此后来灌夫又官至代国的丞相。
  汉武帝即位,认为淮阳郡是天下交通辐射之处,必须驻扎强大的兵力加以防守,因此调任灌夫为淮阳太守。建元元年灌夫内调为太仆。建元二年,灌夫与长乐卫尉窦甫一同吃酒,发生争执,当时灌夫已经酒醉,就出手打窦甫。窦甫本是窦太后的兄弟,皇上恐怕太后杀灌夫,于是将其调为燕相。几年以后,灌夫又因犯法丢官,闲居在长安家中。
  灌夫为人刚直,好藉酒使气,不喜欢当面阿谀他人。凡是贵戚或一般有势力人士地位在灌夫之上的,灌夫不但不肯向他们表示敬礼,并且要想办法侮辱他们;一般士人在其之下的、愈是贫贱,灌夫愈是对他们恭敬,以平等的礼节对待他们。在人多的场合,灌夫对于地位低下的后进之士总是推荐夸奖,因此,一般人都很称赞灌夫。
  灌夫不喜欢学问,却爱好侠义,答应人家的事一定做到。那些和灌夫相交往的人,无非是豪杰大猾。灌夫家中的资产有几千万,每天的食客少则数十,多则近百。灌夫在田园中筑陂蓄水,以兴灌溉之利,为了垄断水利田地,灌夫的宗族宾客往往争权夺利,在颖川一带横行无忌。所以颍川的小孩子便作歌道:“颖水澄清,灌氏安宁;颖水污浊,灌氏灭族”。
    灌夫家中虽然富有,但是失去权势,于是卿相、侍中及那些一向为灌夫宾客的人,都逐渐同灌夫疏远了。等到窦婴失势,窦婴也想倚靠灌夫去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算账,而灌夫也想利用窦婴的关系交结那些列侯和宗室们,以提高身价。所以两人互相推重援引,过从亲密得如父子一般。两人极为投契,毫不嫌忌,只恨相知太晚了。

    灌夫的姐姐去世,灌夫在服丧期内去拜访丞相田蚡。田蚡从容地说:“本相想和你一同去拜访魏其侯,恰值你在服丧期间,不方便前往。”灌夫说:“将军居然肯屈驾光临魏其侯的家,我怎敢因服丧推辞呢?让我去通知魏其侯,让他准备酒食,请您明日早点光临。”田蚡于是就答应了。灌夫就把与丞相相约的详情告诉了魏其侯窦婴。窦婴和他的夫人便特地多买了肉和酒,夜里就起来打扫,准备酒食,一直忙到天明。
    天刚亮,窦婴就叫门下的人在宅前伺候。但是到了中午,丞相田蚡还是没来。窦婴就对灌夫说:“丞相难道忘记了吗?”灌夫很不高兴,说:“我不嫌在服丧期间请他践约,他自己应该前来才对,不当忘记。”于是灌夫就驾了车,亲自前往迎接丞相。丞相田蚡前一天不过是顺口答应了灌夫,实在没有打算真去赴宴。等到灌夫前来,田蚡还在高卧。于是灌夫进去见田蚡,说:“将军昨天幸蒙答应去拜访魏其侯。魏其侯夫妻办了酒食,从一早到现在,都没有敢吃一点呢!”武安侯田蚡装做愕然发愣的样子,向灌夫道歉说:“本相昨天喝醉了,忘记了与你说的话。”于是命驾前往,但队伍又走得很慢,灌夫更加生气。等到酒吃得差不多时,灌夫起舞,舞毕邀请丞相田蚡起舞,田蚡竟不起身,灌夫大怒说:“大家一起喝酒本来就要尽兴跳舞,你这样扭扭捏捏的根本就不像来开心的喝酒的!别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看来你肚子里撑不了船!”田蚡大怒。窦婴连忙劝解,便扶灌夫离去,亲自向丞相田蚡致歉。田蚡与窦婴一直吃酒至天黑,才尽欢告辞。

    后来,丞相田蚡派藉福向窦婴要求把城南的田地让出给他,窦婴很不高兴地说:“我这个老头子虽然被朝廷废弃不用,将军尽管显贵,难道就可以仗势硬夺我的田产吗?”于是不肯答应。灌夫听说了这事,大骂藉福说:“藉福这个小人,狗仗人势!既然欺负到窦太后的娘家身上了”。
藉福不愿窦、田两家交恶,就自己编造了好话向丞相田蚡说:“魏其侯年事已高,就要死了,再忍一些日子也不难,姑且等一等吧!”不久,田蚡听说窦婴和灌夫其实是愤怒而不肯把田给他,也生气说:“魏其侯的儿子曾犯了杀人的大罪,是我救他的。我以前服侍魏其侯,没有什么事不肯依他,为什么他竟然舍不得这几顷田地?况且这跟灌夫有什么相干!我不敢再要这块地了。”从此以后,田蚡对窦婴和灌夫两人大为怨恨。
    元光四年的春天,丞相田蚡奏言说:“灌夫家在颖川极为骄横,百姓都受其苦,请求皇上查办灌夫。”皇汉武帝说:“这是丞相职分内的事,何必请示!”无奈灌夫也抓住了丞相田蚡的短处,要挟说:“包括丞相以不合法的手段去图个人私利,及收受淮南王的财物,并说了不该说的话”等。后来由于两家的宾客在中间调停劝解,双方才停止互相攻击,彼此和解。

    夏天,丞相田蚡娶燕王的女儿为夫人,太后下了诏令,要列侯及宗室都前往道贺。窦婴就去拜访灌夫,想邀灌夫一道去。灌夫推辞说:“我屡次因为酒醉失礼得罪了丞相,并且丞相近来跟我有怨。”窦婴说:“这事已经和解了。”于是勉强拉灌夫一道去。
    酒吃到差不多时,丞相起身向大家敬酒,所有的座上宾客都离开座位,伏在地上,表示不敢当。过了一会儿,魏其侯窦婴起身敬酒,只有那些与他有旧交的人离开席位,其余半数的人只是照样坐在那裹,连膝都没有离席。灌夫起身离位,依次敬酒,敬到田蚡时,田蚡照样坐在那里,说:“不能再饮满杯了。”灌夫很生气,就嘻笑着说:“您是个贵人,但还是饮满一杯吧!”但是田蚡不肯干杯。敬酒敬到临汝侯灌贤,灌贤正在跟程不识悄悄地附耳讲话,又不避离席位。灌夫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于是骂灌贤说:“平时诋毁程不识不值一钱,现在长辈向你敬酒,你却效法女孩子一样在那儿同程不识咬耳朵说话。”田蚡对灌夫说:“程、李都是东西宫的卫尉,现在你当众侮辱程不识,就不替你所敬爱的李将军留地步吗?”灌夫说:“今日杀我的头,穿我的胸,我都不在乎,我还管什么程,什么李?”座上的客人见势不妙,便起身托言上厕所,渐渐地散去了。实婴也起身离去,并挥手叫灌夫赶快走。等到灌夫刚刚离开,田蚡于是生气地说:“这是我的错,因为我宠惯了他,才使他这样放肆。”就命令手下的骑士把灌夫扣押,这样灌夫就没能够离去。藉福赶紧起身为灌夫向丞相赔礼,并用手按着灌夫的脖子,要灌夫低头谢罪。灌夫更加发怒,不肯谢罪。田蚡就指挥骑士把灌夫捆起,看管在传舍中,并把长史找来,对长史说:“今天请宗室宾客们在此会宴,是奉了太后的韶令的。灌夫在宴席上辱骂宾客,侮辱韶令,犯了不敬之罪。”于是把灌夫囚禁在居室狱中。同时彻底查清灌夫在颖川的种种不法行为,派遣差吏分头捉拿灌家各支的亲属,都判决为杀头示众的极刑。
   窦婴听说后感到非常惭愧,叹息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于是出钱财派宾客向丞相求情,终究不能使灌夫获释。田蚡的属吏既都是丞相的耳目,灌家漏网的人都分头逃窜和躲藏,灌夫本身又被拘押着,于是无法告发田蚡暗中所做的种种坏事。

    窦婴奋不顾身,竭力想营救灌夫,其夫人劝说:“灌将军得罪了丞相,和太后家的人作对,难道能救得了吗?”窦婴说:“侯爵是我自己挣来的,现在我把它丢掉,根本没有什么遗憾的。况且我总不能让灌仲孺独自去牺牲,而我窦婴倒独自活着。”于是窦婴瞒着家人,私自出来上书给汉武帝。
    汉武帝看了魏其侯窦婴的奏书,立即将其召进宫去。窦婴就把灌夫因为在席上喝醉了酒而失言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并且对汉武帝说:“臣认为这是饮酒过度的小事,不值得用极刑。”汉武帝同意窦婴的看法,便赐窦婴一同吃饭,一边吃对窦婴说:“你到东宫太后那里当廷申辩吧”。

    窦婴到了东宫,拜见太后说:“灌夫是个粗人,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懂得奉承别人,他这回是酒后失言,而丞相却用别的罪来陷害灌夫,希望太后主持公道”。田太后板着脸说:“哀家只是个妇道人家,朝廷的事情由皇上做主,你去求皇上吧!”

    明日早朝,汉武帝接见众大臣,田蚡又接着极力诋毁灌夫说:“灌夫目中无人,不把太后放在眼内,其所做的事骄横放纵,犯了大逆不道的罪。”窦婴自度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攻击丞相田蚡的短处。田蚡说:“天下幸而安乐无事,蚡能够做朝廷的重臣,爱好音乐、狗、马和田宅。我所喜欢的不过是倡优、巧匠这一类的人,不像魏其侯和灌夫他们,招呼天下的豪杰壮士,日夜不停地同他们商量讨论,满怀对朝廷的不满之意,不是抬头用眼看天,就是低头用手画地,斜眼看着两宫,希望天下有一些意外的变故,好让他们成大事,立大功,我却不知道魏其侯他们要做些什么呢!”于是汉武帝向在朝的大臣们问道:“他们两人说的话谁对呢?”御史大夫韩安国说:“魏其侯说灌夫当他的父亲为国捐躯时,手持着戈戟冲入强大的吴国军中,身上受到了几十处伤,勇敢的名声冠于三军。他是天下少见的壮士,如果不是有特别严重的罪行,只为了酒后引起口舌争端,是不值得攀引其他的罪状来处死刑的。魏其侯的话是对的。丞相说灌夫同大奸巨猾交结,欺压小民百姓,家产有数万万金之多,横行颖川,凌辱宗室,侵犯骨肉,这是所谓‘枝杈大于根本,腿胆大于腿股,不是断折必定分裂。丞相的话也不错。只有请英明的主上自己裁决两家的是非了。”都尉汲黯认为魏其侯所说的为是。内史郑当时也以魏其侯所说的为是,但是后来却又不敢坚持他自己的意见去对答汉武帝。其余的人都不敢答对。汉武帝对内史发怒说:“你平平屡次议论魏其侯和武安侯两人的长短优劣,今天廷辩,你却畏缩的像那驾在车辕下面的马一般,不敢明白地表示自己的意见。朕要把这一班人一并杀了。”于是汉武帝罢朝起身,入内侍奉太后进餐。
    太后也已经派人上朝探听消息,这时,那些探听消息的人便把廷辩的经过详细向太后报告。太后生了气,不进饮食,汉武帝连忙来看望,太后悲伤的说:“现在哀家还活着,别人已经在作践我的兄弟;假若找哀家死了之后,另人就一定都来宰割我的兄弟了。况且皇上怎能像石人一样自己不作主张呢?现在幸亏皇上还在,这般大臣就只知随声附和;假设皇上死了之后,这班人还靠得住吗?”汉武帝表示歉意说:“魏其侯和武安侯两家都是外戚,所以在朝廷上进行辩论;要不然的话,只要一个狱吏就可以解决了。”郎中令石建私下把魏其侯和武安侯两家失和的经过向汉武帝叙说。

  田蚡退朝以后,出了止车门,招呼御史大夫韩安国同坐一车,韩安国上车后,田蚡生气地说:“当初你犯法丢了官,如果不是我向太后与皇上推荐你,你现在还是白身;本相和你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有什么难办的,你为何总是游移不定的呢?”过了很久,韩安国对田蚡说:“丞相怎么这样不自爱、自重呢?刚才魏其侯既然诋毁您,您也就应该向皇上免冠谢罪,把丞相的印绶解下来,归还给天子,说:‘臣以皇上的肺腑之亲,幸能作到丞相,本来是不能胜任的,魏其侯对我的批评是对的。这样一来,皇上一定会赞美您有谦让的美德,不致把您废免。魏其侯见您如此谦让,皇上又同情您,一定会闭门咬舌自杀。现在别人骂您,您也同样骂别人,这样彼此互相辱骂,好像商人或女子吵嘴一般,怎么这样不识大体呢?”田蚡谢罪说:“本相在朝廷争辩时太着急了,没有想到这样做”。

    后来汉武帝又派御史查究灌夫的案卷,核对出窦婴所说的话很有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因此窦婴受到御史的纠弹,被拘禁在都司空衙门的狱中。当汉景皇帝临终的时候,窦婴曾经接受遗诏,那遗诏上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相机条陈上奏。”等到窦婴被拘禁,灌夫又可能被判处灭族的大罪,情况是一天比一天紧迫了,大臣们谁也不敢再向汉帝提起这件事。窦婴只好叫其侄子上书汉武帝报告受遗诏的事,希望能得到再被召见的机会。
    奏书呈上去了,但是朝廷核查内廷的档案,却没有景帝临终的这份遗诏复本。而这道诏书只藏在窦婴家中,是由其家丞盖印加封的。于是窦婴又被田蚡的党羽弹劾,说:“窦婴伪造先帝的遣诏,应该判处斩首示众的极刑”。
    元光五年十月,灌夫和他的家属全被定罪,窦婴过了许久才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听到消息,心里就万分悲愤,于是得了中风的大病。窦婴不想进食只想寻死。后来,或听说汉武帝没有杀他的意图,这才恢复了饮食,医治好病体。朝廷已经决定不把窦婴处死了,但是,这时竟然又有流言传播,说了许多窦婴的坏话,故意让汉武帝听到,汉武帝大怒,因此就下令:“在当年十二月的三十日,将窦婴在渭城的大街上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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