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风云录》第六章 卫青收复河套地 朱买臣遇友得富贵

杨振高

　　陈阿娇别在长门宫，愁闷悲思。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于是奉黄金百斤，为司马相如、卓文君取酒，因于请司马相如写解悲愁之辞。而司马相如为了用文辞以悟主上，于是答应。写出了《长门赋》：“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懽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浮云郁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昼阴。雷殷殷而响起兮，声象君之车音。飘风回而起闺兮，举帷幄之襜襜。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訚訚。孔雀集而相存兮，玄猨啸而长吟。翡翠胁翼而来萃兮，鸾凤翔而北南。
    心凭噫而不舒兮，邪气壮而攻中。下兰台而周览兮，步从容于深宫。正殿块以造天兮，郁并起而穹崇。间徙倚于东厢兮，观夫靡靡而无穷。挤玉户以撼金铺兮，声噌吰而似钟音。
    刻木兰以为榱兮，饰文杏以为梁。罗丰茸之游树兮，离楼梧而相撑。施瑰木之欂栌兮，委参差以槺梁。时仿佛以物类兮，象积石之将将。五色炫以相曜兮，烂耀耀而成光。致错石之瓴甓兮，象瑇瑁之文章。张罗绮之幔帷兮，垂楚组之连纲。
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噭以哀号兮，孤雌跱于枯杨。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援雅琴以变调兮，奏愁思之不可长。案流徵以却转兮，声幼妙而复扬。贯历览其中操兮，意慷慨而自卬。左右悲而垂泪兮，涕流离而从横。舒息悒而增欷兮，蹝履起而彷徨。揄长袂以自翳兮，数昔日之諐殃。无面目之可显兮，遂颓思而就床。抟芬若以为枕兮，席荃兰而茝香。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众鸡鸣而愁予兮，起视月之精光。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汉武帝看完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大为感动，于是接见陈阿娇，陈阿娇悲伤于是的向汉武帝诉苦说：“皇上奴家知道错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我们夫妻之情吗？怎么说我们也是青梅竹马。”汉武帝于是于心不忍，不再将陈阿娇软禁在长门中，但是不恢复其皇后的身份。司马相如因为《长门赋》又被召见任为郎官。

    丞相田蚡去世后，韩安国兼代丞相的职务，无奈替汉武帝前导车驾时坠下车，跌跛了腿。修养一段时间后，汉武帝想任用韩安国为丞相，但是想到：“任用一个脚跛的人做大汉的丞相有失体统！”于是派宦官前去探望，宦官回来禀报说：“韩安国跛得很厉害。”汉武帝于是改用平棘侯薛泽为丞相，韩安国因病免职数月，腿伤痊愈了，汉武帝再任其为中尉。过了一年多，改任为卫尉。
    秋，匈奴盗边，汉武帝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韩安国率领军队急急忙忙的赶到到渔阳，将士们捕掠得匈奴的活口，俘虏说：“匈奴已经远远退去。”韩安国于是上书说：“现在正当农忙时节，请求暂时停止屯军，不然会影响农民的农耕。”汉武帝批准。
    韩安国的军队停止屯驻才一个月，匈奴又大举进攻上谷、渔阳。当时韩安国营中仅有七百多人，于是出营与匈奴交战，无奈兵少将寡，韩安国力战受伤，退回营中。匈奴于是俘虏掠夺了干余汉人及牲畜财物长扬而去，同时放话说：“下次将从东边入侵“。汉武帝听闻后大怒，派使者责备韩安国，更令其往东迁移，屯驻在右北平。
    元朔元年冬十一月， 汉武帝下诏说： “公卿大夫，其任务是制定方针战略，统一行动措施，宣传朝廷德政，转变社会风气。而以仁义为基准，来褒扬有德之士，启用贤良之材，激扬从善之风，惩治不法之徙，这是五帝三王之所以昌盛的经验。朕朝思暮想希望和天下有志之士共同走上这条康庄大道。所以加惠耆老，优待孝弟，选拔豪俊，讲习一文学，共商建国大计，祈求能符民望，多次诏令主事官员，提倡并推举孝廉，以至蔚为风气，以继承五帝三王的美业。在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必有我师。而今日全郡之中竟无一贤良上荐于朝廷，这是朝廷的教化没有进行深入地贯彻，而具有孝廉之贤的君子行谊就被埋没了？二千石官是主管诏令推行与人才推举的，如此将何以辅佐朕以了解下情，关心百姓，激励众民，树立尊老重贤的社会风气？ 何况进贤受上赏，蔽贤受惩罚，这是古代的原则。朕请对二千石、礼官、博士讨论对不举贤良的郡县官吏应治以何罪？”
    专司官吏奏议说：“在古代，诸侯贡人才于朝，首次举得其人称为好德，二次举得其人称为贤明，三次举得其人称为有功，朝廷对他们进行崇高的奖赏；诸侯不向朝廷贡才，第一次贬爵，第二次削地，第三次爵地俱削了。勾结于下而欺罔君上的处死，谗媚于上而欺罔臣民的加刑，参与国政而不能造福于民的弃逐，身居要津而不能进荐贤才的退位，这就是劝善而贬恶的措施。今日诏书要求发扬先代帝王的举贤选能的传统，令郡守县令推举孝廉贤才，是为了教化人民，移风易俗。对于那些对举贤诏令置若罔闻的官吏，当以不遵朝命论。不能培养与发现贤才，就是不能胜任其职，应该罢免。 ”此奏被汉武帝采纳。
    汉武帝任命董仲舒为江都相（扬州一带），辅助易王刘非，刘非是汉武帝的哥哥，平常很骄横，喜欢勇武，还招揽四方豪杰。董仲舒想用礼谊扶正易王，于是对刘非说：“礼乃人与人交往的根本，无礼之人就粗鲁，不值得人尊敬。生在帝王之家不应该骄横，不然就会失掉民心。“易王深受教育，于是很敬重董仲舒，改掉了其骄横的性格。
    过了一段时间，易王问董仲舒说：“越王勾践和大夫泄庸、文种、范蠡密谋攻打吴国，后来终于灭了吴国。孔子说殷纣王有三位仁人，本王认为越王勾践也有三位仁人。春秋时的齐桓公有疑难的事让管仲解答，本王有疑问向先生请教。”董仲舒回答说：“臣愚昧不足已与大王奉对。但是听说春秋时鲁国国君鲁僖公问鲁国大夫柳下惠：‘我想攻打齐国，怎么样？’柳下惠说：‘不行！’柳下惠回家后面有忧色，说：‘我听说攻伐别的国家不问有仁德的人，国君想攻打齐国为什么问我呢！‘柳下惠只不过被询问罢了，尚且感到羞愧，何况是设谋诈降来攻打吴国呢？由此说来，越国根本没有一位仁人。仁人端正他的“义”却不谋取私利，阐明他的“道”却不计较自己的功劳，所以在孔子的门徒里，即使是尚未成年的儿童也羞于谈论春秋五霸，因为五霸推崇欺诈武力不注重仁义。越王君臣不过是实行不正当的诈术赢得胜利罢了，所以不值得孔子的门徒谈论。春秋五霸比其他诸侯贤明，可是和三王（燧人、伏羲、神农）相比，就好像武夫和美玉相比一样啊！”易王大叫说：“讲得好！”刘非听闻匈奴经常入侵大汉边境，于是上书愿击匈奴，汉武帝不许。不久，江都王刘非去世。
    元朔二年春三月十三日，汉武帝因为卫子夫生了一个皇子，于是立卫子夫为皇后。下诏说：“朕听说天地不变，施化不成；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说：‘因势变通，人民的精神才会振作！’《诗》说：‘通天地之变而不失道， 择善而从！ ’朕欣赏唐虞而乐观殷周，愿汲取历史的经验教训以为借鉴。现在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有的犯了罪畏罪逃亡及久欠官物而被起诉，事出在孝景帝三年以前的，都免予处理、追究”。
    元朔元年秋，匈奴侵入辽西，杀辽西太守；又侵入上谷、渔阳、 雁门，打败汉朝都尉，杀掠三千余人。汉武帝大怒，遣将军卫青出雁门，将军李息出代地。卫青率领四万大军从云中出发，采用“迂回侧击”的战术，西绕到匈奴军的后方，迅速攻占高阙（内蒙古杭锦后旗），切断了驻守黄河以南地的匈奴白羊王、楼烦王同单于王庭的联系。然后，卫青快速分兵率精骑飞速南下，进到陇县西，汉军形成了对白羊王、楼烦王的包围。匈奴白羊王、楼烦王见势不好，仓惶率兵逃走。汉军大略黄河以南地，至于陇西，捕首虏二千多，生畜数十万。
    汉武帝闻捷大喜，遂以黄河以南地为朔方郡。以三千八百户封卫青为长平侯。卫青校尉苏建有功，以千一百户封为平陵侯，卫青校尉张次公有功，封为岸头侯。朝廷于是在黄河河套地区设置朔方、五原郡，使苏建筑朔方城。

    韩安国当初任职御史大夫及护军将军，后来稍微被疏远而降职，而新得宠且年轻的将军卫青等又有军功，更受到汉武帝的重用。韩安国既被排斥疏远，在边境领军驻防伤亡又甚多，内心觉得十分惭愧。希望有幸能够回到朝廷，却更被调往东边屯驻，于是心中觉得很失意而闷闷不乐。过了几个月，韩安国生病呕血而去世。

    时，东夷秽君南闾等受到朝鲜王卫右渠的攻打和压迫，于是率臣民二十八万人归顺大汉，汉武帝大喜，在其地设立苍海郡（吉林延边地区、黑龙江牡丹江地区东部、朝鲜江原道和威镜道以及远东滨海地区）。
    淮南王有女名刘陵，聪慧，能言善辩。淮南王比较喜爱这个女儿，常多予金钱，于是派其到长安从中侦查朝廷的动静，约结汉武帝左右。不久，鲁王刘余、 长沙王刘发都去世。汉武帝赏赐淮南王、川王几杖，免他们朝见。
    主父偃，齐国临菑人，年轻时学的是长短纵横之术，晚年才学习《易》、《春秋》、百家之说。曾经游学于齐国读书人之间，没想到被儒生们一齐排斥槟弃，主父偃在齐地不能容身，家里又很穷，无处借贷，于是北游燕、赵、中山，都没受到别人厚待，于是客居异乡，非常困窘。主父偃认为诸侯们没有雄心壮志，没有一个值得游说的。元光元年，主父偃便西入关中，谒见将军卫青。卫将军觉得主父偃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于是多次对汉武帝说起主父偃，汉武帝却一直没召见主父偃。主父偃无钱可用，在京城逗留时间久了，诸侯家的门客大都讨厌他，于是就向朝廷上书。奏书早晨送到汉武帝那里，晚上就被召进宫中拜见汉武帝。主父偃的奏书中讲了九件事，其中八项是律令方面的问题，一项是谏阻征伐匈奴，奏书说：“我听说圣明的君主不讨厌恳切的规劝来增广见识，忠臣不逃避严厉的责罚用直言诤谏，因此事无遗策而功名流传万世。现在臣下不敢隐藏忠言、逃避死罪，以奉献愚计，希望陛下赦臣冒昧之罪，并稍微鉴察一下我的见解。
《司马法》说：“国家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然太平，忘战必危。”天下已经平定，天子的军队高奏还师振旅的《大凯》之乐，春猎秋狩以习武事，诸侯春季整军，秋天练兵，是为了不忘记战争。发怒是违逆之德，兵器是不祥之物，争斗是微末小节。自古以来人君一怒必定死人流血，所以圣明的君王慎行其事。而务求打仗胜利、穷兵黩武的人，没有不招来悔恨的。

    从前秦始皇凭藉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列国，统一海内，功绩可比夏、商、周三代开国之主。其致力于打胜仗没有休止，要攻打匈奴，李斯谏阻说：“不行！匈奴没有城郭居邑，没有积聚处所，流动迁徙像乌一样飘忽不定，难以控制。轻兵深入，粮食必然接济不上；运粮而行，粮重难运，解决不了问题。夺取匈奴的土地，不能用来生利；俘获匈奴的民众，不能征调用来守卫。战胜匈奴必定要抛弃他们，这不是为民父母应做的事。使国家财力枯竭，而以攻打匈奴为乐。这不是完备之计。”秦始皇不听规劝，于是派蒙恬率兵攻打匈奴，拓地千里，以黄河为边境。那里本来就是盐碱地，不长五谷。随后，秦始皇又征发天下丁男戍守黄河以北。军队在外驻守十几年，死者不可胜数，始终未能越过黄河北进。这难道是因为人马不足、装备不齐吗？是客观形势不允许啊！又使天下百姓急速运输粮草，从遥远的齐郡黄县、烟台肿县、琅邪等靠海的郡县，转运到北河，一般发运三十钟粟，只有一石能运到。男子拼命耕种，满足不了粮饷之需，女子努力纺织， 满足不了帷幕之求。百姓财穷力尽，孤寡老弱不能养活，路上死者相望，大概由于这个缘故天下开始反叛秦朝。
    到高祖皇帝平定天下，略地到边境，听说匈奴聚集在代谷外，就要去攻打。御史蒯成劝谏说：“不行！匈奴行踪多变，一会儿像野兽聚合，一会儿又像鸟雀飞散，追赶他们如同捕捉影子。现在以陛下盛德去攻打匈奴，臣私下认为十分危险。”高祖皇帝不听，于是领兵进至代郡的山谷，果然发生了被围于平城的事。高祖皇帝很后悔，就派刘敬前往匈奴缔结和亲之约，然后天下才没有干戈纷争。

    所以《孙子兵法》上说：“兴师十万，曰费千金。”秦朝时经常在边境屯驻兵民数十万人，虽也有过歼灭敌军、斩杀敌将、俘获单于的功劳，恰好足以结怨匈奴，加深仇恨，却不能够抵偿天下的耗费。匈奴盗掠侵袭，是用以谋生的手段，天性本来如此。上自虞、夏、殷、周时代，就从来不向他们征课赋役，不加督察责罚，以禽兽看待他们，而不看作人类。上借鉴虞、夏、商、周时的经验，却往下因循近世的失误，这是臣深感忧惧之事，也是天下百姓痛苦之事。再者军队久居于外，就会发生变乱，所做的事太艰苦，人们就会思虑变革。使得边境上的百姓凋敝愁苦，将吏互相疑忌而与敌暗通，所以都尉赵佗、章邯得以实现自己的野心，可是秦朝的政令却不能推行，因为权力被都尉赵佗、章邯二人瓜分，造就是得和失的证明。所以《周书》说：“天下安危在于天子发布什么样的号令，国家存亡在于天子使用什么样的人。”希望陛下认真研究这个问题并加以考察 “。

    当时，徐乐、严安也都上书谈论国事。奏书送呈汉武帝，汉武帝召见三人，对他们说：“诸位都是有才之士，从前都在哪里呀？为什么我们相见这么晚啊！（这就是”相见恨晚“的成语由来）”于是任命主父偃、徐乐、严安都为郎中。主父偃多次上疏言事，汉武帝下令迁升主父偃为谒者，不久升中郎，后升中大夫。一年当中汉武帝提拨了主父偃四次。
    主父偃感恩戴德，于是对汉武帝陈说：‘古时诸侯国不过百里，强弱之势易于掌控。如今，有的诸侯国连城数十，疆土辽阔，稍有怠慢即容易陷入奢靡腐化，一旦加以压力，则可能联合反抗京师。现在通过法令对其进行削弱，反而引起了逆反之心，前事中的晁错就是明证。如今，诸侯王的儿子弟或多或少，而且往往在继承之初即被立为侯王，然而他们虽然是骨肉亲属，却因无分封土地的资格而无法在德行上得到宣扬。因此，建议陛下允许诸侯王通过推恩的方式，将王国土地的一部分分给子弟作为列侯，由此实现名义上的仁德施舍，实际上则是分割其国家以减弱诸侯王的实际势力。这就是‘推恩令’“汉武帝大喜，立即采纳了这一提议。
    元朔二年春正月，汉武帝下诏说：“梁王、城阳王是朕的同胞兄弟，愿以食邑封二弟，请二弟接受。各侯王要为自己的子弟请封食邑的朕将亲自审阅名单，使其有列侯之位。”于是原来的藩国又划分为一些食邑，侯王子弟全部封侯并得到了土地。
    时，朝廷招募民众移徙朔方郡十万人，又迁移郡国上层人士及资产在三百万以上的民户到茂陵。汉武帝于是任命公孙弘担任御史大夫。下诏说：“刑罚是用以防止作奸犯科的，尊崇文德是为了显示重才爱才的；当今百姓尚未陶冶于教化，朕乐于与士大夫日新汉家帝业，恭谨不懈。可赦天下”。
    公孙弘听说朝廷修筑朔方郡城，凭据黄河逐斥匈奴，于是规劝汉武帝说：“大汉北有匈奴的侵扰，东有朝鲜的挑衅，南有夷人的反抗，正所谓‘一拳难敌四手’，大汉虽大，但是追究会受到拖累。而且匈奴过着游牧的生活，来无影去无踪，筑朔方城会使国家疲敝。”汉武帝不满，让朱买臣诘难辩服公孙弘，朱买臣于是说，吾有十策认为国家应该筑朔方城：“一是匈奴贪得无厌；经常攻掠大汉的边境。”二是：“匈奴不懂得感恩戴德，娶了公主却与大汉为敌。”三是：“匈奴没有城郭居邑，没有积聚处所，流动迁徙飘忽不定，难以控制，筑朔方城是为了国家有个坚实的前线根据地。”四是：”筑朔方城可以为国家守住黄河以南的土地。“五是：“筑朔方城可以保护河朔的居民，使他们安居乐业。”六是：“筑朔方城可以教化匈奴，让他们懂得开化。”七是：“筑朔方城可以聚集大量的粮食，以作为军队的所需。”八是：“筑朔方城可以守护大汉的内地，解除了匈奴骑兵对长安的直接威胁。”九是：“筑朔方城可以建立起了进一步反击匈奴的前方基地。”十是：“筑朔方城可以繁荣当地的商贸、促进当地的社会发展。”公孙弘听完朱买臣的十策，不能够反驳其一。乃谢说：“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夷、苍海，专奉朔方，以便集中精力对付匈奴。”汉武帝乃许之。
    朱买臣，字翁子，吴县人。家庭贫穷，但很喜欢读书，不懂治产谋生，常常去砍柴草，靠卖柴填饱肚子。一天，朱买臣挑着两捆柴草，一边走一边朗诵书句。其妻子也背着柴跟在后面，几次三番劝阻朱买臣说：“你不要在路上朗读，简直是丢人现眼!”朱买臣却更加提高了嗓门。其妻子觉得这是羞耻的事，便要求离婚。朱买臣笑着说：“我五十岁时应当富贵，现在已四十多了。你跟着我苦了很多日子，等我富贵了报答你的功劳。”其妻子愤怒地说：“像你这种人，最终饿死在沟壑中罢了，怎么能富贵？”朱买臣没能留住妻子，就听任妻子离去。
    后来，朱买臣独自在路上边走边诵书唱歌，身后背了一捆柴从坟墓间经过。正好前妻和她丈夫一起上坟，看见朱买臣又饿又冷，就呼朱买臣说：“看你又冻又饿的，我们这里上坟有酒有肉有饭，你吃点吧，不然我怕饿死你！”朱买臣于是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又过了几年，朱买臣跟随上计吏当差，推着载衣食用具的车到长安，于是到宫阙上书想谋个一官半职，奏书送上去以后很长时间没接到回音。朱买臣在公车府待召，不久粮食资用匮乏，身为上计吏卒的他只好外出就食。在繁华的长安大街上朱买臣恰巧碰到同乡严助，两人一见如故，问寒问暖，严助对朱买臣说：“兄弟在哪里当差?”朱买臣沮丧的说：”我现在只是个计吏卒，本来想到宫阙上书、谋个一官半职，没想到很久都没有回音!”严助笑说：“我现在尊贵而受宠幸，我向皇上推荐你。”于是向汉武帝推荐朱买臣。汉武帝便召见朱买臣，朱买臣说《春秋》，谈《楚辞》，汉武帝听了很高兴，任命朱买臣为中大夫，和严助同为侍中。

    元朔三年春，汉武帝废除苍海郡建制，同时撤销了在西夷地区设置的官吏，只在南夷地区设置两县、一都尉，让犍为郡自保并逐渐完善其郡县建制。于是免除对西南夷的征讨， 专心筑朔方城。于是下令：“全国臣民饮酒五天以慰民”。
    严助侍奉汉武帝非常从容，汉武帝一边和严助喝酒一边问严助乡里时的情况，严助回答说：“那时候家庭贫穷，受到富有的同门岳父女婿欺辱。”汉武帝笑说：“你一个大男人既然被你岳父的同门女婿欺辱？那你有什么要求？”严助回答说：“愿做会稽郡太守。”汉武帝于是就任命严助为会稽郡太守。
    严助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家乡会稽，当上了会稽郡太守，于是不少亲戚朋友个个来奉承。严助看到其岳父的同门女婿，于是大为恼火，立即上前扇了他一巴掌，再狠狠教训到：“你这个势力小人，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吧？“其岳父连忙出来劝解，其同门岳父女婿的妻子也出来向严助求情，严助看着岳父和其妻子面上于是消了这口气。从此其岳父的同门女婿不敢再欺辱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