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鬼门关只是传说中的地方,那里幽灵游荡,鬼哭神嚎,呵呵,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且就在自己的家乡北流.
大型综合性辞书《辞海》记载:鬼门关,古关名,在今广西北流县西。界于北流、玉林两县间,双峰对峙,中成关门。古代为通往钦、廉、雷、琼和交趾的交通冲要。早在西周时期,我国古代与外部世界海上交往伊始,周成王十年(公元前1054年)越南中部的越棠,遣使万里迢迢到周都镐,向周王室进贡白雉。道路遥远,山川阻隔,礼轻义重。使者从本国乘船沿北部湾海岸向北航行,至合浦海边登岸,再取水路和陆路北上,最后到达镐。这条路就必经鬼门关。 秦汉到东吴初期,中国的南大门不在广州,而是在北部湾,即北部湾徐闻、合浦、日南(今越南境内)等几大港口,从这里开始,有一条通往中原大地、京师所在地最便捷的交通要道———南流江、北流江、西江、桂江、灵渠、湘江、长江、汉江(及其支流丹江),绝大部分水路,小部分陆路。从南流江转道北流江中间有一小段陆路,须经鬼门关。 汉武帝时,曾派使者,带上译长,装上黄金、丝绸、陶器,组织商船出海,走的也是这条最便捷的通道。他们一路跋涉,浩荡南下,经过北流、合浦、广东徐闻和今越南北部的日南港,然后在日南港扬帆,经马来半岛之南端,循马六甲海峡西北行,出海峡后越过安达曼海,到达缅甸当时繁荣之区伊洛瓦底江口,然后继续航行到南亚的印度、斯里兰卡等国,这便是古代著名的海陆丝绸之路。 此路来回经过北流,先从水路折上陆路再转入水路,中间的咽喉地带———鬼门关,无疑是最险峻的一段。 正因为鬼门关地处交通要隘,在原始兵器时代显现出其重要的军事战略作用。东汉建武年间,伏波将军马援就曾于此屯兵。当时纳入大汉版图的交趾郡(今越南境内),有个朱鸢人诗索,触犯了汉朝刑律,交趾太守苏定将其法办,其妻是交趾雒将之女,名叫征侧,为报夫仇,与其妹征贰二人举兵反汉。当地官兵无法剿灭,急奏朝廷,光武帝刘秀遂封名将马援为伏波将军,统率大军南征,率军开到鬼门关时,已人疲马乏,而前路关山重重,瘴气萦绕,马援即令部队停下歇息,待备足粮草再南征。随后马援军队挥师南下,战于浪泊,斩乱贼征则、征贰,传首洛阳。凯旋时,浩浩荡荡经“鬼门而立碑,五里而歇马”。如今,在鬼门关旁歇马岭,人们依稀看到当时马援军队屯兵痕迹。北流民国县志载有清代李延柱的诗《歇马岭怀古》:“传闻马伏波,南征懔兵仗。此地偶停骖,连营开玉帐,想当挥鞭时,酣战貔貅壮。军声山动摇,杀气林震荡。铜鼓鸣渊渊,飞骑龙走塘。铜柱奠南交,功成万古仰……”详实地描述了当时马援率军在关前歇马之壮观场景。 唐代之前,“鬼门关”有过多种称呼。《旧唐书》和《舆地纪胜》等都说鬼门关原称“桂门关”,元代的廉访使曾将它改为“魁星关”,明代又称“泗明关”。明宣德五年(1430年)时人于山门东侧的石壁上刻凿“天门关”三个大字和一首小诗曰:“行行万里度天关,天涯遥看海上山,剪棘摩崖寻旧刻,依然便拟北流还。”迄今,峭壁之上“天门关”三个大字依旧赫然在目,但那首小诗已字迹漫漶,难以辨认。 “鬼门关”这称谓是唐代之后才形成的,而真正使鬼门关广为人知、闻名天下的是唐朝宰相李德裕的《贬崖州》:“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当时他被贬谪海南,处于人生仕途最低潮,路过鬼门关,悲哀蓦然涌上心头,不禁吟出这无边的凄楚和绝望。那时,中原与南方的交流逐渐频繁起来,但南方相对中原来说,交通仍然非常闭塞。鬼门关以南,路途险恶、荒凉,由热带、亚热带潮湿环境滋生的“瘴疠”病散发的气息令人窒息,提到它,人们如谈虎色变。钦、廉、雷、琼一带,属封建王朝流放“逆臣”之地,特别是“鸟飞尚需半年程”的琼岛,荒芜凄凄,人烟稀少,天涯尽头,海角无边。习惯在北方和中原生活的官员被贬谪,经过鬼门关,如临生死之界,几乎无生还之望。从此,“鬼门关”之称盖过了它原来其他的称呼流传至今。 唐代起,“鬼门关”进入无数诗人的吟咏之列,与“天涯海角”并驾齐驱,扬名天下。明代大地理学家徐霞客在其游记中写道:“鬼门关在北流西十里,颠崖邃谷,两峰相对,路经其中,谚所谓:‘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言多瘴也。”鬼门关的险峻恐怖跃然于纸上。明代广东人朱琳,由琼山县卸任后北返,写了一首《出鬼门关》:“北流仍在望,喜出鬼门关。自幸身无恙,从教鬓已斑。 昔人多不返,今我独生还。回望琼山县,昏昏瘴疠间。”诗人尽情释放着狂喜与激动,似乎远离的不是鬼门关,而是那扇生死荣辱之门!在历代被贬谪经过鬼门关的名人中,不得不提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苏东坡被贬海南儋州,其弟苏辙亦被贬雷州。已经62岁高龄的苏东坡和儿子苏过先到藤州与苏辙一叙,然后乘船走水路直到北流城东沙街码头上岸,穿过阴森恐怖的鬼门关到儋州去。苏东坡在儋州生活了三年,直到1100年,宋哲宗死,宋徽宗赵佶继位,苏东坡的人生有了转机。同年苏东坡被改贬到条件好点的廉州,刚到廉州准备上任,再次被赦免,朝廷准许他北还,并任他为舒州团练副使。于是,苏东坡与儿子苏过从廉州出发北上,经博白、玉林、北流,再次经过遐迩闻名的鬼门关。不知是狂喜或是激动,他诗兴大发,挥毫写下了《过鬼门关》:“自过鬼门关外天,命从人?瓮头船;北人坠泪南人笑,青嶂天梯问杜鹃。”意指过鬼门关后,人命就如南方装有人骨的水瓮船一样,在河中凶险地行驶,安全没有丝毫的保障。临近北流城,他又吟出一句:“养奋应知天理数,鬼门出后即为人。”政治上重生的希望,在他心中复燃,欣然再吟:“天涯已惯逢人日,归路犹欣过鬼门。”同年,苏东坡父子轻松走过鬼门关,再次在北流逗留。据说当时全城老百姓都赶来一睹苏学士的风采,整整一个下午,苏东坡在县官和众乡绅的陪同下观赏了北流河的“圭水秋波”,苏东坡和大家赋诗唱和,对吟秋风。数个时辰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告别北流的老百姓,时值圭江水清变浅,不能行船,便在城东的圭江码头雇人扎竹筏。黄昏时分,苏东坡与儿子苏过在斜阳中撑开竹筏,顺着清澈的圭江秋波,一路放筏北上。人们为了纪念苏东坡,在其登筏北归的地方,建了一座“景苏楼”,并将东坡乘筏北归的形象隽刻入石,镶在山墙,以万世景仰。该石像至今保存完好,成为北流的一道人文景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