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小小 于 2025-3-27 08:43 编辑
腊月河面的冰碴子能割破手,春草跪在青石板上捶打被单。棒槌砸下去的水花溅在棉裤上,结出硬邦邦的冰壳子。她忽然想起十九岁那年,媒人把三沓钞票拍在炕桌上时,纸≈币扬起的灰尘迷了她的眼。
"春草啊,你爹这病..."母亲攥着洗得发白的被角,指甲盖泛着青。春草盯着炕上昏迷的父亲,药渣的苦味渗进墙皮里。三千块,在九十年代的山沟沟里,能买断十九岁姑娘的一辈子。
唢呐声撕开红喜字那夜,春草藏在袖筒里的剪子硌得手腕生疼。韦世林掀盖头时带着酒气的巴掌先落下来:"哭丧着脸给谁看?"龙凤烛的火苗跳了跳,她在剧痛中看清丈夫歪斜的嘴——相亲时媒婆可没说这男人喝多了会发羊癫疯。
秋收时谷子还没入仓,讨债的已经踹开了门。韦世林蹲在门槛上抽烟,火星子明明灭灭:"赌输了八万。"春草手里的笸箩砸在地上,金黄的玉米粒蹦得到处都是。光头男人把借条拍在灶台上,印泥红得像血:"弟妹,按手印吧。"
腊月廿三祭灶王,讨债的又来了。光头一脚踹翻供桌,关公像摔在春草脚边。"今天不还钱,卸你男人一条腿!"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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