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的泥瓦房前,十二岁的小农夫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这是他爹走时穿的衣裳,上头还沾着两片草药渣——去年秋收,爹为了多挣俩钱上山采药,摔在沟里再没起来。
“小憨子,又守着你爹的衣裳呢?”邻居王婶端着碗萝卜咸路过,“这都半年了,你妈昨儿还跟我说,你半夜抱着衣裳哭,声儿大得能惊醒整条街。”小农夫不吭声,只把衣裳往怀里塞了塞。他最近总梦见爹,梦里爹不再是那个扛着锄头笑呵呵的男人,倒成了条草绿色的花斑蛇,盘在他脚边,尾巴尖一甩一甩的,像在招呼他跟过去。
那天晌午,小农夫蹲在田埂上拔草。日头毒得能晒化泥,他抹了把汗,一抬头,瞅见条草花蛇正往他家方向爬。那蛇左耳缺了角(虽然蛇没耳朵,可那处偏生白一块),尾巴上还沾着撮黄草,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小农夫“噌”地站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往家跑。
“妈!妈!”他冲进院门,正撞见妈在晒辣椒。小农夫一把拽住她胳膊:“爹回来了!变成蛇了!”妈手一抖,辣椒撒了满地:“又发癔症?昨儿还说梦见你爹变成蝴蝶,今儿又蛇了?”小农夫急得跺脚:“真真的!左耳缺角,尾巴有黄草,跟梦里分毫不差!”
话音没落,那蛇“哧溜”钻进院门,盘在晒辣椒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