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哥的往事

傲雪冬梅

       高个子狱警面无表情的领着他来到门口，与哨岗交接了下，然后转回头对他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你可以走了。”他也茫然的回顾了下曾在这里度过两年时间的地方---尽管没有自由但是心是宁静的，然后转身默默的一脚踏进了漫漫红尘花花世界里。这一来一去不知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坐在返家的火车上，想了很多，发誓要做个好人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不再颠沛流离动荡不安，让家人都跟着担惊受怕。这样想着感觉自己是个新人般精神抖擞有着面对生活的勇气。想念留在姥姥家的儿子，也想念远在日本打工的妻子，还有在家辛苦劳作的父母，这些都该用自己的爱来回报对自己的不离弃。
       对面的女孩子有些警觉的看了看他，让他不大舒服，也有些无名之火，自己这个暴脾气似乎还未彻底改造掉，他轻蔑的哼了哼鼻子心里说：“老子混的时候，你这样的货色还看不上眼呢！”想到可以见到久违的儿子，心里暖暖的，盼望急驶的列车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在路边打了电话，手机是早就被没收了，还回来的时候没电了，而且卡里早就没钱了。也许卡早就销号了，那些电话号码也会随着消失的，也预示是一些别的东西正慢慢的失去联系，旧的世界里那些光影能那样轻易就消失不见么？他耐心的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水马龙想起那些短促而响亮的鸣笛声，人群总这样匆忙带着些噪杂声音，都令他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终于见到姥姥领着从幼儿园里赶过来，他一下子激动的立起来，急切的看着车来车往，儿子见到自己了招着小手叫：“爸爸！爸爸！爸爸！”他一边看着儿子一边看着车子，躲闪着过去，眼看着就要过去的时候儿子挣脱了姥姥的手，跑过去想扑进他的怀里，就在那一瞬间，一辆飞速违规超车的悍马无情的撞到了儿子，碾到了车底下，那些血鲜红的血瞬间流满一地，儿子的眼睛还看着爸爸，只是无声无息的喊不出来爸爸两个字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时间凝滞在这个小生命离去的那一刻，死一般的沉寂，梦一般的虚幻。
       后来的那些日子不敢想象回想都是怎样度过的。当妻子从日本赶回来的时候，内疚与绝望使他无法面对善良的妻子。悲恸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妻子重又回到日本继续还未完成的合同。
       他做起了生意。而且做的很好，码头上五艘船的柴油他和人合伙包了，还是道上混的朋友路面宽，他不可能就从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变得恩断义绝，他们骨子里还是一样的。钱有了不少，还在源源不断的来。天天推杯换盏，夜夜歌舞升平。
        当他变得瘫软不堪，虚弱的躺下，身边的小姐乖巧的替他点起一只烟塞到他嘴里：“四平哥，下次我们去吃火锅好吧？天这样冷。”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疲乏的只想睡觉，抽着烟一会倒有精神了，而且有种十分兴奋的感觉，从未体验过的舒服从后背脊柱向四处延伸放射，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就没有笑过的他头一次感觉活着还有些乐趣的滋味。小姐又挺起胸脯摩擦着他的身体，让他一下子就充满激情，用从未有过的强壮完成了又一次征服。
       小姐轻笑的整理着衣服：“四平哥，舒服吧？那烟可是特制的，我都没舍得都抽了留给你几根。”他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的人刚开始吸是不会有感觉的，甚至会恶心呕吐，而他一下子就上瘾有了兴奋，他吗的自己还真有个做坏人的潜质啊！他厌恶自己厌恶这个拉她下水的女人，他叫嚣着光着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那女人的头发用膝盖抵住下身照着胸腹来了好几下，小姐惨叫几声嘴角有丝丝的血液流出来。他狞笑的左右开弓扇了那女人十几下耳光，她的脸霎时间就肿起来。他低沉的绝望的一把推出去：”滚！！！！！！！！！”
       日子就这样，左手钱右手雾，女人有的是。妻子也从日本回来了，她不知道也不干涉他所有的自由，她一直这样的善良一直这样的傻乎乎的爱着他信任着他，即使因为伤害别人进了监狱她也认为是脾气不好。
       那一天，在洗浴中心里，他顺手拿了在自己旁边的一条毛巾，那个男人叫起来：“哎你这人，这是我的。”他上去就是一拳头，同伙拉着他要走，他还不忘记踹几脚。当他坐到车子里的时候，警察已经赶到了围住了车子，警察检查车里有没有凶器的时候，发现了精致的吸毒灯壶。二话不说带他做了尿检，不用说也是阳性的。
       当他坐在济宁戒毒所的时候，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妻子的离婚诉讼，他二话不说看都不看就签了字。只是当他听到妻子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引产流掉的时候，他仿佛听见儿子稚嫩的声音在回响：“爸爸！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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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睇到四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