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重啊!
“行不?”梅雅问道,“不要勉强哦。”
确实很重,但我怎么能在她面前示弱,一咬牙道:“没问题,轻着呢。”
梅雅拿起那箱小的(晕,两箱书确实不是一个级数的),笑着说:
“那我们走吧,其实你当作练练力气也好,以后你女朋友说不定要叫你抱她上楼呢!”
我哈哈大笑:“那我肯定要找喜欢住一楼的女孩子。”
“其它楼层的就不要了?”
“不要,坚决不要!”我很肯定地说。
“那你会错失很多好的对象哦,比如……我在大学城那边就住在9楼。”梅雅笑着说。
晕——我顿时怔住了……
好不容易又把东西搬上了公车,大汗淋漓地,手臂的酸痛是可想而知了。
忽然有一种感慨,每一次你的身体之所以饱受折磨,眼睛总是罪魁祸首。
唉,每次都是眼睛在享受着世上最美的风景,身体的其它部分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最不愿看到的事——塞车。
“进到大学城恐怕要天黑了。”我说。
坐在旁边的梅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物。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路上是拥挤的行人和车辆,在高楼大厦间艰难地穿梭着,远处的天边,斜阳涂抹出了一缕晕红色的霞光。
霞光透过窗玻璃进来,披洒在梅雅身上。她静静地坐着,显得无比的高贵与娴静。
此刻如果能披上白色的婚纱,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我突然有一种迫切的愿望,如果我能陪她一起看一辈子的夕阳那该多好……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学城。
我好不容易把箱子搬上了教工宿舍的九楼,整个人几乎垮了。
“累吗?”梅雅问道。
“当然累,不过搬完了就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走错了楼层,我是住在隔壁那栋的,你会不会生气?”
我顿时目瞪口呆——晕啊,姑奶奶,你是在耍我吗?
“走吧,没办法。”我一咬牙,又把箱子搬了起来准备走。
“说笑的,哈哈,放下来吧,我就住在这一间。”
我大大吐了一口长气。
“老师,别……别开这么残忍的玩笑。”
“呵呵,这就残忍了?这箱书不过四十多斤,怎么重也重不过一个女生吧?瞧,像我这种身高的,至少有这箱书的一倍重。将来你女朋友万一有我这么高,你怎么抱得动?”
“那得另当别论”,我说,“抱女朋友的感觉和抱书箱是不一样的”
“你抱过了?”梅雅笑嘻嘻地问。
“没有,只是猜测而已。”我被问得有些狼狈。
“猜测是不准的,真理要源于实践。”梅雅说。
我不禁怦然心动,多想问她一句:“那你愿不愿意让我验证一下真理?”
正在胡思乱想时,梅雅掏钥匙打开了门,说:“把箱子搬进来吧,坐一下,试试我泡的茶。”
走进梅雅的宿舍,不禁大吃一惊。
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简直和我宿舍有得一拼。
笔记本电脑乱扔在桌上的书堆里,屏幕都没盖上。我认得出是她上课时拿去的那部。
戴尔的NB啊,我梦想了很久都没买上,她怎么忍心这样糟蹋?
电脑旁边是一台21寸的彩电,摆放得不是很正,屏幕向着里面的床,估计是为了晚上靠在床上看电视时舒适点。
往床上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只见床上的被子根本没叠,衣物乱七八糟地横在床尾,床下摆着个衣箱,估计是衣服拿出来或洗干净后来不及收拾叠好。
我斜眼瞥过去,晕啊,那里有文胸、有内裤、有丝袜……
我不禁满脸通红。
梅雅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失礼了,我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我笑道:“没什么,我们在宿舍也是这样啊……”
她指着床下说:“啊,把箱子放到下面就好。”
我照她的意思搬了过去,正准备往床底下塞时,她忽然叫道:
“等一下!”
我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
她吐了吐舌头说:“突然想起昨晚好像掉了点什么东西在床下,我得找一找。你先坐一下。”
我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她拿了手电筒走到床边,跪了下来,探头往里面张望。
她的腰部向上拱,雪白的大腿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也许,透过薄薄的裙纱……
我不禁心跳加速,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中……
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欢呼道:
“找到了!”
我倒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她手中拿着一团粉红色的东西……
晕啊,两张百元的人民币!
“这……”
“昨晚把钱放在桌上,今早一看全被风吹乱了,还少了两张,估计是在床底,果然让我找着了。”
她得意地说。
“呵呵,我还以为学校的宿舍床底下都埋有宝物呢……还想这回去也搜搜床底。”我笑道。
“这个可是我两天的薪水呢……太好了。”
她非常高兴,举着钱转了两圈,随手又把它们扔到桌上。
晕……
“好了,箱子可以放进去了。”她说。
我把箱子推了进去,一瞥眼,只见床头下面反面放着一张碟,碟面被电灯一照,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老师,那里有张碟呢……”我说道。
“什么?你意思是说梅雅那里有MP?”
七点多回到宿舍跟排骨一讲,排骨不禁激动得哇哇大叫起来。
“MP?”我故作疑惑地说:“怎么突然提到猫扑了?我可不清楚她有没上哦。”
“猫你个头啊,笨蛋,我说的是毛片!”排骨吼道。
晕——
“眼下大家说话怎么总爱流行用这种英文大写字母的缩写?”我问道。
“这个……”排骨思索了一下,“我想就我们这个圈子而言,应该归罪于魔兽这款游戏。”
“怎么讲?”
排骨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上网打魔兽时大家出于礼貌常常互相问候,可是游戏从一开局就有很多操作要进行,不可能把问候语全部打出来啊,所以呢,大家就渐渐习惯用词语开头字母来代替整个词了。比如Good Luck,大家就直接打GL了,而Have Fun,则打成HF。”
“对啊,是这么回事。可这个一不小心很容易产生歧义啊。”我笑着说。
“所以我刚才说MP就是指毛片。不料你却想到猫扑去了。”
“咦,我终于明白了”,我拍手道:“上次我上浩方和人打,一开始我想改用点别致的问候语,就打了GD,原意是Good Day,不料对方竟很气愤地骂了一句就退出了。”
“那又是为什么?”
“我刚刚想明白,他可能以为我是说‘滚蛋’,哈哈。”
“天啊……”
我自认为巧妙地避开了排骨关于那张碟的质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坐,我洗澡去了……”
“慢着!”排骨喊道,“那张碟到底是不是毛片?你吊了我胃口,却不给个交待啊,这样就想走?”
“这个……”我顿时卡住了。
天啊,刚才怎么这么糊涂,和他提起这事?
“这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一句话,是,还是不是?”排骨步步逼人。
“我想说,可是这事关某人的名誉,不太好开口。”我说。
“关乎谁的名誉,梅雅的?”
“不是。”
“你的?”
“那更不是。”
“那是谁的?哎呀你快说啦,急死我了。”排骨催促道。
“没办法,我就解释吧……”我无奈地说。
我把当时的事实告诉了排骨: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发现了那张碟,告知了梅雅。
梅雅也很好奇地说:“奇怪,我从暑假以来笔记本的光驱就坏了,还没有去修,原来的一整箱碟搬来后都还没有拆过,这儿怎么会有这张东西?”
她走过去拾起来一看,不禁“哇”的一声尖叫,把碟扔在地上。
我吓了一大跳,一低头看,只见碟面是一个裸体女郎的照片,旁边赫然写着“电车痴汉系列(二)”。
“这……”
我抬起头望着她。
她也不解地望着我,显然她自己也被惊呆了。
晕——这种气氛别提有多尴尬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疑惑地凝住……
过了一会梅雅终于开口了:“这张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语气很坚定,不容我不相信。
再说,我也不愿意让她在我心目中如神般的形象以这种方式崩溃,那未免太残忍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梅雅说。
“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或是谁的?”
这句话一开口我就自觉失言了。
果然梅雅有点恼怒地说:“我自从暑假搬进来后就回家乡了,开学刚回来。这儿从来没有客人来过,你是第一个。我也没有这种朋友。”
她的脸因生气而涨得通红,心口加速地起伏着。
“对不起……”我低着头说。
“我不怪你,事情这么突然,你误会和不解是有理由的。”
“对了,老师,”我突然省起什么:“这间宿舍原来是谁住的?”
“这层是我们学院的教工宿舍啊,不过上学期没人住这间。听人家说章老师去年住在这里。”
章SIR?
“对啊,我们读大二上学期那会,章SIR是住在教工宿舍的,后来他买了车,就天天回市区的家了。”我说。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渐渐有些眉目了……
“你的意思是……那张MP是章SIR的?”排骨听了我的叙述后问道。
“也许吧,暂时来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我说。
“哈哈,章SIR做事怎么这么不谨慎,搬家时手脚也不做干净。”排骨笑道。
“还不能下定论啊,说不定咱是冤枉他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哈哈。”排骨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电车系列……听起来好像很熟?”排骨沉吟道:“对了,记得大二时小荣还在他们宿舍放过。”
“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道。
“那时候好像是五一期间看的吧,黄金周啊,你小子常常提前两三天就跑掉了,哪里看得到?”
“哈哈,这么说我错过好戏了。”我大笑道。
“那也没什么,其实那天放的几张主角都不是很好看,小荣说最好看那张被人拿走了,拿不回来了。”
“那……会不会是被章SIR拿去了?”我问道。
“很难讲,哈哈,也有可能,那就去要问问小荣自己了。”排骨说:“今晚大家都有事,回来再审问他。”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才想起八点要去拿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了。
果然排骨说:“你赶紧洗澡去吧,别忘了帮大虾拿手机。我也差不多要去礼堂了。”
“好,加油!”
“哈哈,彼此彼此。”排骨边说边郑重地梳着头,“今晚是打大战役啊……”
排骨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出门了,我则开始洗澡。
不知是否因为白天太累了,今晚的热水洗起来特别爽。
想到章SIR在梅雅面前出了大丑,不觉哈哈大笑。
回想刚才,梅雅刚看到那张碟时真的很气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过她终究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招呼我到沙发上坐下,泡了两杯茶端了上来。
“这是我最喜欢喝的茉莉茶,试一下。”她说。
我端起来尝了一下,果然一股淡香充满喉间。
我本来不怎么喜欢喝茶,不知是茶本身好喝呢,还是因为是梅雅亲手泡的?
喝完茶梅雅说:“今天辛苦你了,陪我一起去吃晚饭吧。”
我说:“不用了吧?我浑身汗水,还是先回宿舍洗个澡比较好吧。”
“不要紧,我不也是大汗淋漓吗?有什么关系?”梅雅笑着说。
“呵呵,那可不一样,你那叫香汗,我这个只会被人说成臭泥水。”
“哈哈,你可不用那么谦虚啊……”
我们走了出来,夜幕已经完全垂了下来了,天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
“饭堂肯定已经关门了,我们去外面餐馆吃快餐吧。”梅雅说。
“好。”
在吃饭的时候,梅雅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嚼着饭,显然刚才那件事还让她不太开心。
我拼命想找些什么话题来逗她高兴,终于看到了餐馆对面那家叫“零食王国”的超市,门口提着大包小包进进出出的女生络绎不绝,突然想起前两天打了腹稿还没写出来的一首打油诗,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我问道:“老师,你有去过那家‘零食王国’吗?”
“很少,只去过两三次,怎么了?”梅雅说。
“据权威的调查,自从这家超市去年开业以来,我校女生平均体重增加了好几斤。”
“权威调查?”梅雅笑着说:“这又是你在胡乱捏造吧?”
她终于笑了!我接着说:
“那可不是,这是有诗句为证的,虽然……是打油诗。”
“还有诗句?那念出来听听啊。”
于是我念道:
“零食王国一开档,我校女生重几磅。
雪糕火腿香又滑,包尔个个变猪扒。
熟客光临钱少交,衡量标准水桶腰。
周年酬宾八折价,明年满街沈殿霞。”
“哈哈哈……”梅雅大笑道:“拜托了,吃饭时别念这种诗,很容易把饭喷出来的。”
洗完澡出来,估计已经很接近八点了,急冲冲地套上衣服鞋袜。
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时,忽然看到手机上有条短信。
啊,刚刚手机挑了震动,所以没有察觉。
打开一看,原来是手机店那个女孩发过来的:
“左手粗,刚打了几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只好短信留言了。我临时决定晚上要去约会,所以你明早八点才过来拿手机行不?求你了,我知道你很好人,一定会答应的。”
晕——
明早又不能睡晚了。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女孩真是有个性,为了恋爱客户都晒一旁了。
退出短信一看,居然有11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可见她刚才确实很焦急。
那……我的手机刚才不是在桌上频频跳舞?
本来计划好的事取消了,整个晚上反而因此显得很空虚,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上了一会网,还是觉得很闷。排骨他们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一瞥眼,发现排骨桌上有张纸,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十来行字。
拿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首诗。
标题是“‘这年头你得有钱’——近来苦追吴紫梦有感”
全诗如下:
前天我听人问爱神:
“为何她不在我身边?”
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这年头你得有钱!”
我自然不信这话,
心中笑爱神的悲观。
虽我钞票令人欣欢,
我们本性总还没忘。
昨天爱神又被问了,
她露出妩媚的笑脸:
“我瞧你这腰包儿啊,
还必须再鼓一点。”
今天轮到我发问了,
我却吓得缩在一边,
掂一掂手中的十元,
“这年头谁瞟你一眼!”
总的来说,这首诗没什么艺术价值,简直就是一首打油诗。
然而不知为什么,读过之后却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确实,在大学要恋爱,经济是一大难题。尤其对于男生来说,追MM简直就是把钱包剪开个大缺口。除非女方特别能体谅你,否则,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
真想深情地道一声:辛苦了,在大学里追过MM的兄弟们!
不知怎么的,被排骨的破诗引动了愁绪,整个人竟然有些闷闷不乐了。
由排骨的事想到自己的事,由他喜欢吴紫梦想到自己对梅雅的情根暗种,刹那间不由感慨万分……
然而,这两件事能有可比性么?
排骨和吴紫梦之间的差距不过是经济上的,这种差距固然不小,可通过他自己努力做家教,这段路还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可我和梅雅之间呢,如果说还存在着微小的可能的话,这种可能也极容易被年龄、学历、经济上的多重差距所抹杀。
她可以很潇洒地把两百块遗忘在床底,可我呢,下午一度只剩3毛钱的现金……
就算先不谈这些,单论相貌,她是随便出现在哪儿都是众多目光的集合点,她自己也说了,暗恋她的人很多,可我呢……今早做了好事居然还被人说不帅……
如果说排骨选择了一条羊肠小道去闯的话,那我则是挑了一条独木桥去走,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恰在此时,发现了排骨桌上有本《白香词谱》,那是他为了做宋词课的作业从图书馆借来的。
随手翻开,居然是翻到了《望海潮》的谱。
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怪的想法,古人在愁苦之时常常寄托于诗文,我如今心绪不佳,何不也试试效仿古人?笔墨固然不好,但抒发一下自己此情无望的感慨也好。
拿起笔来照词谱不知道忙了多久,终于凑出一篇出来:
泽薰兰鬓,约环葱手,春桃喜借梅妆。山画黛蛾,冰凝素骨,依稀梦里霓裳。凌步绮云香。婉婉如莺语,人慕仪方。不寐闲愁,轻颦难遣费思量。
银屏漏断初凉。有空阶映露,华练披床。花榭月深,云窗梦远,东风不作红娘。残照柳烟长。对落花人驻,归燕双双。望断春波,隔江灯火已昏黄。
写完又改了几次,似乎还是很烂。正在沉吟之时,又听见“梆梆梆”的敲门声。
肯定不是梅雅了,突然想到昨煸缟厦费诺那妹牛?鞘呛芮岬摹斑诉恕鄙??挥谝衾纸谧啵?」艹承蚜宋遥??膊痪醯迷趺瓷???擅磐庹馕磺妹拍兀?孟褚?迅雒抛部?频模??鹄淳拖裾?骼凑胰舜哒??腥朔浅D咽堋?br /> 打开门一看,晕——
果然是债主上门了。
老羊怒目横眉,冲我大吼道:“你还交不交书费了?全班就差你一个了,害我数了好半天,你明知我数学不好的。”
“啊,下午有事都忘了去银行拿钱了……”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拿!”他吼道。
老羊是个老实人,可以急起来也叫人受不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
“快十点半。你快给我去,我今晚要汇总完明天一早拿去章SIR那。”
“章SIR明早会在学校吗?”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他叫我我明早回家时顺便拿给他。”
“哈哈,老兄,你真是不幸,住的地方风水马马虎啊。”我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这么想……”老羊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怒色:“少废话!马上给我去银行拿!”
“是是是……现在就去。”我赶紧拿起钱包锁了门冲了下楼。
走到下午去的那家工行时,不禁大喜,自动柜员机前居然没有一个人。
也难怪了,十点半了啊。
不了进去界面一看,竟然没有取款这一选项。
晕——下午有那么多人排队,肯定是把所有钱都榨光了。
看来只有去学校后门那家中行碰碰运气了。
虽然比较远,而且跨行取要收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走出学校后门,不由得转头望手机店的方向看去,里面没有灯光。
那女孩说去约会了,竟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危险哪。
正在乱想之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
“左手粗!”
回头一看,只见手机店那女孩就站在我眼前。
“你不会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吧?”她惊讶地问道。
“有啊,看到了。”我说。
“那你怎么不回复我?”她质问道。
“晕啊,小姐,你七点多发过来说你约会去了,我过一了好一会才看到。如果我还回复你的话,那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说。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我说。
“好家伙,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到一天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妄加评论?”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哼,我不告诉你。”
“那……再见咯。”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喂,你就生气了?也太那个了吧?”她叫道。
“没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立住说。
“告诉你好了,我叫贾怡。”
“贾姨?贾阿姨?哈哈!好像很名副其实啊……”
“臭小子,你讨打!”贾怡笑骂道:“我用的是‘心旷神怡’的‘怡’。”
“好像还是用‘阿姨’的‘姨’比较好……”
“你今晚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去银行,拿钱。”
“太令我失望了”,她说,“我还以为你来店门口等我回来呢,然后找借口说要拿手机呢。”
“我还没这么笨呢,你也太会自我陶醉了吧。”我说。
“难道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值得你等吗?”她噘起嘴说。
“值得,值得,说起来,好像读过有个诗句叫‘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说。
“得了吧,又在卖弄书生呆气。笨蛋,引用诗句也要应景啊,不是摇头晃脑乱吟就行了。试问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昨夜星辰’?”她嘲笑道。
“我随口乱说的,先这样吧,呵呵……我去拿钱了。”我摆摆手说。
佳人当前,然而庆幸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有忘记深夜出来的目的。没办法,老羊那一声吼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跟我进来吧,一会我就能把手机修好,你顺便拿回去。”
“这个……”我回头嘀咕道:“这么晚了,好像有点不方便吧?”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跟她说大家男女有别吧,印象中这种话好像应该是女的对男的说的,偶一个大男人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别扭,搞不好还会被她还笑我自作多情呢。
“其实……我是有点怕。”我吞吞吐吐地说。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贾怡说。
“对啊,最近鬼故事听得多了,所以变得胆小了。”
“天啊,我长得哪点像鬼了?照我说,最好还是今晚把手机拿走,省得明早八点来的话大家都要早起,另外约个时间又太麻烦。”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现在拿吧。”我心中暗骂自己混账,被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些心动,很快就改变主意了。
似乎心里还存着某种期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花样。
老羊兄啊,看来我又会忘记去拿钱了,你刚才怎么不吼得大声点?
我们进门时,贾怡忽然问:
“咦,你今早那两位狗友呢?拿来修的手机还是其中一个的吧?怎么主人不来拿反而是委托你拿了?”
我答道:“他们晚上都有活动,结果俺被人拿来当苦力了。”
“都约会去了?宿舍里就你一个和尚?”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也只有一个是去约会啊,还只是刚刚起步,另一个去亲戚家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今晚排骨和吴紫梦去看电影,到偶出门时竟还没有回来,莫非进度当真快得那么KB了?
“你先坐,我去好好洗把脸,就来修。”她说。
“不用这么夸张吧?还要用‘好好’二字?”
“你看看我的脸,不好好洗洗抹抹,能行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部说。
“有什么嘛……”我照她的意思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在街上没注意,现在到了灯下就很清楚了。
只见一张粉脸上微有泪痕,眼睛稍稍有些桃肿,显然,她刚才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我才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也略略地哽咽。
她不是去约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贾怡走到里头去了,我坐在柜台旁等她。
上午来修手机时是站在柜台左侧,被柜台后的布帘挡着,看不清室内究竟是怎么样的。
现在坐的地方却在柜台另一侧,正好挨着里屋的入口,透过门往进去,才注意到里屋的装修原来竟是很讲究的。
光是屋门就是用很名贵的材料制成的(俺所知有限,说不出是啥材料,但估计应该是很贵的,门上还嵌着水晶),屋里的地板墙壁也装修得有板有眼,再一看门帘的布料,好像跟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家布艺样板房里的帘布差不多。
再联想到那个正版的斯伯丁篮球……(我们宿舍梦想了很久啊)
显然贾怡的家境并不差,也许还是很富有的,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修手机?
明眼人都知道,在学校后面的街道修手机,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里房价不菲……
再联想到她的年纪,看样子好像也和我们差不多,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学城这儿开店?她的家人呢?
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大的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冥想的时候,贾怡从里屋已经走出来了。
贾怡不单洗了脸,还换了一身衣服。
梅雅喜欢穿连衣裙,而贾怡则似乎偏爱牛仔裤一点,今天两次见到她,穿的都是牛仔裤。
现在她却穿着条球裤,仔细一看,晕——居然是正品的耐克训练服。
也就是排骨经常唠叨的什么勾牌公司的产品了。
“准备去参选足球宝贝吗?”我笑道。
她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吗?”
“嗯”。我没有瞒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叹道:“头发也还有点乱,还要再梳一下。”
她梳了一会,好像还是不满意,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的话,我肯定会去慢慢地泡个热水澡,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去洗啊,那台我改天再来拿。”我说。
“不了,现在我就修,也好和你说说话。我……不想自己……”
“你刚才哭过?”我问。
“嗯。”她轻轻地说。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大虾的手机。
似乎开始修了,我想。
忽然她又转过头问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我想……你要是肯对我说的话早就说了。”我答道。
忽然觉得有些失言。
我本来是因为不愿触及她的隐私才没有问的,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可这么一来,反而显得自己待人有些冷漠了。
“你这种人,如果以后恋爱的话,属于非主动型。”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别人,虽然我们才第一天认识,看着一个女孩子这样,你就不能问一句Why?早上见你帮了我一把,我以为你是个……”
“你为什么哭了?”我赶紧问道。
这女孩嘴不饶人,早上才嫌我不帅,如今不知又会怎么说我,还是打断为妙。
手机“啪”一声从她手里掉到台面上(惊恐哉——如果这次直线下坠运动被大虾知道的话……),她忍不住眼眶又红了,隔了良久才说出四个字:
“我失恋了。”
这话我早就料着了,然而由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一个如许可爱的女孩竟会在情感上遭到背叛?
“我失恋了……可不是被人抛弃的,是我抛弃他了。”她喃喃地说。
还不是等于被人抛弃了,我暗暗想,事物的作用是相互的啊,何必换个角度来自慰?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好?”我讶异道。
“是很逊,天底下没有比他更逊的男人了……”
晕——这位老兄到底搞了些什么,竟被自己女友如此评价?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莫非……他是天阉?
“他这么逊,你说我该不该抛弃他?”她问道。
晕——小姐,你还没解释他怎么逊法呢……
“既然是你抛弃他的,那哭的应该是他啊,你不用太过伤心的。”我劝道。
“问题就出在我为什么要抛弃他啊……”她喊道。
“你不是说他很逊么?怎么个逊法呢?不帅?能力差?事业不行?”
“啊……他大我三岁,也就是25了,长得还可以吧,从初中开始就被认为是校草了……后来他还去了美国留学,学企业管理的,现在在广州一家外企当副总……说起来,他也挺好人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给我看。
那是她和那个家伙的合照,我一看,那家伙果然长得很俊,应该一米八高了,体型匀称,很模特的那种,要放在早几年说不定要被人拉去拍《流星花园》了。
晕——这等条件的一个人还会被抛弃,难怪偶还是单身了,说起来一点都不冤枉。
“小姐,你也太不知足了吧?这样的男子你还不满意?”我不由得有些BS她了。
“其实我原来也很引以为荣的,我们在一起都七年了。他待我也还不错。”
天啊,真是早恋成风,我想,七年了,不成了七年之痒?
“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听听吧 。”她说。
“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他各方面都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说他逊?莫非……他跑去练葵花宝典了?”我问道。
这话可不是盖的。
人如果各方面都超常地完美,反而极易变成无求的空虚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稍不注意就会忍不住去东方不败了。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贾怡嗔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你也算说对了一半。我抛弃他的原因,主要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句话,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哎呀,好乱啊……”
郁闷,怎么她这么语无伦次的?
说对了一半,那到底练了没有?(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部经书给他练?太荒谬了吧……除非他自创)
这第三者又是哪方出的轨?
最紧要的是,这第三者是男?是女?
我没有说话,只等着她缓过劲来继续说,眼下她的思路并不见得比我清晰。
“我……还是从头跟你说起吧。”她说。
“简练一点,我的理解力有限,太长篇很易头晕。”我赶紧先行声名,免得她说三天三夜,把这七年的细节都抖出来了,那我可得憋死。
“怎么?没兴趣?”她问。
“有啊,你快说。”
“这是个很奇特的故事哦,还要扯上中美两国……好像也没这么夸张,不过有有美国佬就是了。刚好你是个学中文的,听了将来改一改,不是很好的小说素材么?把它写出去,也好让世人都知道我这小女子是何等的不幸,居然以这种方式失恋了。”她说。
“得了吧,现在世道不一样了,都讲究名人效应。你去翻翻报纸,看看新闻,全世界都盯着王菲的大肚子呢(楼主注:那时咱菲姐还没生),有谁会来……不谈这个了,越扯越远了,你开讲吧,我洗耳恭听。”我说。
):“我叫贾怡,广州本地人,今年22岁,去年刚大专毕业……”她开始讲了。
“得得得,这不是应聘的面试,不用讲这些。”我打断说,“快点进入主题,我急着想知道呢。”
“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同桌是一个男生,叫段碧。”
“断臂?不是李安打算进军熬死卡的那部……”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啊,是碧绿的碧。”
“奇怪,怎么起个这么像女孩的名字?”
“这得问他爹妈了。”贾怡说,“那时他因为长相几乎成了全校的焦点,很多女孩都很爱慕他。可几个月后他却突然对我说他喜欢我,这让我很惊讶,说实在的,我那时候长得并不怎么样。”
“现在也不怎么样啊……”我忍不住说。
“你找打!”她嗔道。
“是是是,女大十八变了,你现在漂亮了,快点继续。”
“于是我们恋爱了。那三年过得很幸福,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我们的事成了当时整所学校很出名的童话……”
晕——早恋啊,当然是童话,不知那些校长老师上哪去了?
“后来高三毕业,我只考上了大专,他的成绩却一直很好,家境也很富裕,父母便把他送去美国留学了。”
“他上飞机前一天的下午,他来找我道别。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他发誓说一生一世除了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孩,如果他违背誓言的话,就立刻在我面前自杀。那时我虽然伤感,可也觉得只是短暂的离别,未来还是很值得憧憬的。我了解并信赖他这个人,他说到的一定能做到。”
“那他现在被自杀了没有?”我问。
“没有啊。”
“你不是说出现了第三者了吗?那他岂不违背了誓言,那还不自杀?……”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苦笑着说,“他虽然背叛了我,可他并没有违背誓言,因为他没有爱上另一个女孩,而是……爱上了一个男孩……后来我质问他,怎么会变成个同性恋的?他向我坦白了一切,唉,说起来,整个过程叫人啼笑皆非……”
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段碧留学第二年的事,第一年他回来时,一切还很正常,我们继续甜蜜地约会。可到了第二年寒假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贾怡继续她亢长的叙述。
“变了?有这么快?”我问道。
“他……带回了一个美国男同学,金色头发的,叫Sam.Sax(山姆.萨克斯)……”
晕——怎么听起来这么像Same Sex的?
果然里头有文章啊……
“他对我和他家人都说是带这个同学过来中国旅游,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回来后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到约会地点后却惊讶地从后面看到他俩亲密地靠在路边的石凳上……。”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吱声,只藏身到石凳后面的小树丛偷看。后来看到的景象简直令我差点呕吐,他俩竟在互相做着些恶心的动作。当时我忍不住大叫一声,他俩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我则转身跑掉了。”
“回家后我还胆战心惊,连晚饭也吃不下。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最后一次我才接了。他在电话里问:‘你都知道了’?”
“‘嗯……恶心死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哭喊道。”
“他沉默了一会,说:‘阿怡,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说:‘那你快讲啊,我听着。’”
“他说:‘我刚到美国的那一年,有一个叫辛迪的女孩子很喜欢我,向我表白了好几次……’”
晕——还好几次!美国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敢做敢为啊……
“我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从中学以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盯着我的位置,我接着问他:‘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你,可你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
“‘是这样的’,他解释道:‘去年圣诞节的一晚,我们学院开Party,大家都开怀痛饮,我也不例外,’”
“‘从Party一开始,就有几个女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其中包括辛迪。’”
“嗯”,我说:“从电影上看过的,美国这种Party向来都很疯狂。”
“据他说一开始气氛还很不错,但后来就有些变味了。”贾怡说。
“为什么?”
“原因是其中一个女生突然问起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一下,回答道:‘有啊,不是告诉过你们么,在中国。’”
“‘在中国?In China?’那几个女的哈哈大笑道:‘隔着这么远,你们的感情还能Go on么?那简直是奇迹。’”
“‘我每年都有回去啊。’他说:‘我们就是在上演着这种奇迹。’”
“另一个女孩突然很挑逗似地问他:‘帅哥,你每年才回去一次,平日里你就不寂寞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那些女的哈哈大笑。”
“那个女孩又说:‘其实辛迪挺不错啊,她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要她?’”
“另外几个女的也随声附和,这时辛迪说:‘我不知多喜欢密斯特段了,为了他还拒绝过好几个男生。可他就是不要我,他说他在中国有女朋友了。’”
“女孩们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楸着段碧非要他说个清楚。”
晕——这群洋妞居然集体开始逼宫了。
“后来又怎样了?”我问道。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据段碧说,他后来有些不耐烦和生气了,就起身想走。”
“众人见他有些不高兴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灌酒。”
“后来他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只能依稀想起在Party结束后,自己还在吵着要喝酒。”
“辛迪扶起他,不知道往哪里走,最后把他送进了一个房间,他一把瘫倒在凳子上。”
“这时辛迪递给他一杯酒,他想也不想就继续喝,辛迪好像是叫他等着,就转身出去了。”
“晕,总觉得那杯酒有问题……”我说。
这洋妞开始不择手段了……
“他也这么讲的,据他说,辛迪是学生会的人,那是她在学生会制作海报的画室,平日没什么人来。
“那杯酒他喝过不久整个人就出奇地亢奋,浑身燥热,忍不住想找点什么发泄。”
“事后他后来质问辛迪的时候,辛迪坦然承认,那杯酒里放了强烈的催情剂。”
“美国人在生产和运用这玩意方面是专家哪。”我大笑着说:“那后来呢,辛迪有没回来?有没有故事发生?”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性情的重要环节,那就是,辛迪后来并没有很快回来,因为那晚学生会Party后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原本以为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任务回去的,那也正是段碧药力发作的时候,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是辛迪并没有能够及时回去。”
“段碧在房里几近疯狂,脱掉了上衣和外裤,乱砸东西。这时候,有人听到响声便走过来查看了……”
“那是谁?莫非是……?”我问道。
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似乎一幕黑色幽默就要上演了。
“你猜对了,那人是山姆.萨克斯。”贾怡说:“山姆平日就是个有同性恋倾向的人,他也暗示引诱过段碧几次,段碧都没有理睬他。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也是有几分酒意的,看到段碧疯狂的样子,便跑上去抱住他,丑事就这样发生了……后来辛迪四处传播,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俩赤裸着身子在……从此,段碧便彻底堕落了,从精神上变成了了一个同性恋者。”
“他挺可怜的。”我说。
“其实最大的受害者是我才对,自己的男友竟然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我真的很痛苦,又不敢说出去,不知道别人听了会怎么想……后来这事被家里知道了,父亲听了反而很生气,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没眼光,我一怒之下便收拾东西离家,我原来在这儿读过大专的,索性就在这里租了套房子住下来,母亲劝了我好几次我都不听,她也无可奈何,八月份她要去国外拓展公司业务了,临走前便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
“我在这儿住下来后,左右无事,干脆开起了手机维修店,打发一下时间……今晚段碧突然约我出去,还在电话里说得很郑重,说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诉我,我以为他已经变回来了,忍不住异常兴奋,谁知见面之后,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做了决定,下个月要辞职回美国了,他要在那边和山姆一同定居……”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很可怜,原来,她似乎什么都有,而现在呢,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命运常常就是这样捉弄人哪……
“笨蛋,她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你取而代之的最佳时机啊!”当我回宿舍说她失恋的时候,排骨忍不住跳起来说:“这样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
排骨继续在做鼓动:“一个女孩子在深宵的时候向你深情地诉说自己的事,你不留下来陪她,还好意思跑回来宿舍!上天给了一个机遇让你改变今生要做和尚的苦命,你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我反驳道:“君子是不趁人之危的,你懂不懂?我虽非君子,很想趁人之危,可我并不是很喜欢贾怡啊。”
“为什么?她可是个痴情女子哦,长相也不赖,和梅雅其实有一拼的。”排骨说。
“得了,我不和你争了,人家又没说要我,咱在这里瞎嚷什么?”我说。
排骨躺在床上沉吟了一会,忽然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喜欢贾怡。”
我微微一动,问道:“为什么?”
排骨笑道:“你觉得她克夫,怕她以后克你。”
“克夫?”我纳闷道:“哪儿克夫了?我看不出啊。”
“克夫不一定要克死的,也可以把人克成同性恋啊,你怕你如果和她一起了,几年后就成了李安拍续集的题材了。”
“这话哪能这么说呢?”我微微变色道:“段碧的事是很凑巧才造成的,这并不是贾怡的错。她这样已经很惨了,如果你还要给她安莫须有的罪名的话,我可要BS你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而已嘛,这么认真。”排骨道:“不说这了,咱说说下午那张碟的事,不说要问问小荣吗?我去把他叫过来。”
他跳下床来,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大虾却回来了。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五)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七)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六)
[ 2006/06/26 10:39 | by livestart ]
“我刚从表姐家回来。”大虾说。
“这么晚了还有车坐?快12点了啊。”我讶异道。
“表姐夫开车送我进来的。”
“真幸福哪。”我笑道。
“呵呵。”他笑道:“对了,手机有没帮我去拿?”
“去了,但没拿到,明天还得去。”
“为什么?她不在?还没修好?”
“都不是。她感情上出了问题,跟我讲了一会,就没有修了。”我大概把贾怡的事叙述了一遍。
大虾笑道:“兄弟,她很信赖你啊,才第一天认识,就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你了。”
“可能她觉得我比较好说话吧,加上她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
大虾说:“那你刚才安慰她了么?”
“有啊,我劝她尽量看开点。”我说。
“你有空应该多去她那坐坐,陪她说说话,不然她这样很难受的。”
“我知道,我会的了。”
感觉在我们宿舍三个人中,还是大虾处事比较成熟稳重一点,因此我们都愿意听他的意见。
“对了”,大虾说:“刚刚我上楼时碰到老羊时,他问我你回来了没有,叫你交书费。”
“惨了,我又忘记拿钱了!”我跳起来说:“又得去银行了。”
“不用了,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先拿去交给老羊吧。”大虾说。
“太好了,呵呵。”
把钱拿给老羊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大好,似乎又要吼了,俺赶紧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时,小荣已经坐在那里了,还在埋怨排骨这么晚还拉他起来。
于是我们开始询问那张碟的事。
):排骨拉了张凳子到自己的桌子旁边,示意小荣过去那里坐。又搬了三张凳子到他对面,我们三个人也坐了下来。
“这算什么?集中营半夜审囚犯吗?”小荣惊异地问。
大虾也是一脸迷茫,他还不知道碟的事
“别慌,只是叫你做一下思想汇报而已。”我说。
“汇报什么?”小荣纳闷地说,“困死了,死人排骨还说有什么好事……”
“咱初哥比较感兴趣,想知道你那几张《电车痴汉》的情况。”
“晕,原来是想看MP了。”大虾哈哈大笑道。
“你们想看也不用那么急吧?非得这么晚拽我起来?明天再看不行吗?”小荣道。
“那不是去年国庆时我们看的那几部吗?好像并不是很好看啊。”大虾说。
“对啊,女主角都不怎么漂亮。”小荣说,“我怕拿出来看了还被初哥骂。”
“你好像说过有一张挺不错的被人拿走了?”排骨问。
“对啊,就是那个系列的第二张,真是遗憾哪。”
我和排骨对望一眼。两人均是微微一笑。
没错了,在梅雅房里发现的就是这个系列的第二张,极有可能就是小荣说的被人拿走的那张。
那被谁拿走了?章SIR吗?如果是的话,整个过程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小荣,我们很想看那张碟,你能去拿回来吗?”我问道。
小荣摇摇头:“没办法,拿不回来了。”
“为什么?”排骨问道。
“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就是拿不回来了,我自己也很想拿回来收藏,可是没办法。”小荣很无奈地说。
“为什么?那个人硬抢去的吗?”我问道。
“可以这么讲吧,反正被他拿去我就拿不回来了。”
“那人是谁?”排骨问。
“我……能不能不讲?”小荣问。
我降低音量说道:“小荣,想不想知道梅雅现在住哪?”
“想啊,住哪?”小荣一下子来了兴致。
“就是章SIR去年住的那间宿舍。”我故意用很冷峻的语气说。
果然不出所料,小荣顿时脸色变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下午碰见梅雅了,她叫我帮她搬了两箱书上去宿舍,你不信的话明天可以自己去敲门看看是不是。”我说。
“小子,艳福不浅嘛……”大虾笑着拍我肩膀。
“这哪里是什么艳福了?去她房间并没有什么好享受的,反而惹了桩麻烦事。”
“什么事?”大虾问道。
“我们在她房中的床头底下搜出了一张碟……”我严肃地说。
“什么碟?”小荣紧张地问道。
“就是你那张《电车痴汉(二)》!”排骨盯着他说。
“这……”小荣顿了一下,努了一下嘴,说道:“我的?不能这么肯定地说就是我的吧?我是不见了这张碟,可床底那张未必就是我那张的啊……”
这小子还想抵赖……
“你还不承认?”排骨质问道:“碟面有你的标记啊,初哥说了,碟上有QR这两个字母啊,不就是秦荣的名字缩写吗?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在碟上这么做记号的。”
“是啊,你还不说实话吗?梅雅很恼火,叫我帮她去查查那碟是谁的,查不出她会要求章SIR给个解释,甚至准备上告到学校去。”我附和道。
小荣顿时瘫倒在凳子上,叹道:“这……真是瞒不过你们。初哥,求你了,这事你得帮帮我,被梅雅知道实情我就完了。”
“小荣,兄弟一场,我当然会帮你,可你得对我说实话,那样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在梅雅面前胡乱遮掩一下,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好,我相信你们,说实话就是。”
我暗暗偷笑,其实下午发现碟的时候我和梅雅都那么慌乱,哪有留意碟上面有没有标记,排骨平日和小荣这方面交流比较多,估计他对这些情况确实是很了解的。
以下是小荣的口供词:
是这样的。去年九月的一个周末下午,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俺就打开电脑,开始看《电车痴汉》,当时我正好看到第二张。看到半路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原来我忘了上锁了。等到那人从门口进来时,我更是吓到手都凉了,竟然是章SIR。我正准备关掉播放窗口的时候,章SIR大声叫道:“不用关了,我都看到了!”当场就狠狠地批了我一顿,我拼命哀求,他才答应只要我第二天内上交2000字的检讨书,并保证今后不再重犯,他就不把这事公布出去。碟则被他收走了。第二天我交了检讨给他,他又教育了我一番,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转眼到了十一月,章SIR从教工宿舍里搬出来的那个星期六下午,他来学生宿舍里找人帮忙,我是被叫上的其中一个。在搬的过程中,我在他床边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个CD包,出于好奇打开来看,不料在里面竟发现了我被收去的那张碟。我惊喜之下,打算偷偷把它拿回来。无奈我当时是穿套足球服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衣袋,情急之下,只好把碟塞进床底,准备一会搬完东西再回来拿(注:教工宿舍那张大床是学校配的,不会被搬走),不料等到送完东西到车上,拿了个小袋子准备回去时取回碟时,章SIR突然喊住我,叫我一起上车,说去市区搬上楼还要我帮忙。我当时是又急又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上了车。等到我那天晚上回到学校再上去看时,那间房间的门已经被宿管办封上了……所以,这张碟就一直留在里面了。
小荣讲到这里,那张MP碟终于真相大白。
他说:“初哥,这事你一定要保密啊,还要帮忙想个别的理由向梅雅交待,被她知道实情的话就完了。”
我笑道:“当然,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保证你不会有事。”
他又嘱咐了好几次,才起身离去。
我和排骨哈哈大笑。
大虾问我:“梅雅真的在追究那张碟吗?”
“追究个头!”我笑道,“她现在以为那张碟是章SIR的,所以不太好问。”
“那章SIR岂不成了冤大头?”大虾说。
“那倒不一定”,排骨笑着说:“他把碟都收藏在CD包里了,说明他应该多多少少有看,哈哈。”
):星期六按计划原本应该是疯狂补充睡眠的一天,可从早上开始就来回地折腾,一直闹到半夜。
三点正想熄灯睡觉的时候,排骨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他和吴紫梦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内容,名称忘了,只记得居然是一部美国纯战争片,听到最后连女主角都没有,真想不出吴紫梦那种校女生怎么会有耐性看完。
排骨讲到面后越讲越兴奋,又找不到什么好题材,干脆满嘴就是吴紫梦哪里好哪里更好。
偶和大虾边听边打哈欠,看他这么饶有兴致的样子,又不忍去打断他。
“看样子你和那个师妹进展不错?”大虾最后问他。
“还可以,至于详情嘛,暂时保密。”排骨哈哈大笑道。
“好家伙,连我这媒人也准备欺瞒了?”我问道。
“得了吧,你还媒人,当初老说人家女孩子坏话,还好我坚持主见,没听你的。”排骨瞪着眼说。
“对不起,那时我低估你了,哈哈。”我一笑了之。
“睡觉吧,搞不好天都亮了。”大虾说。
如此一来,我们只好把星期天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补偿给周公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拿起手机一看,有好几条未读短信,不用想也是贾怡的。
果然她在第一条里面说手机已经修好了,叫我过去拿,又在下面说些感谢我昨晚安慰她之类的话。
我一看发过来的时间,居然是早上七点。
这女的真是精力旺盛啊,我想,也可能是昨晚悲伤过度睡不着觉。
看到第二条我不禁大吃一惊,她早上七点半又去女生区那个篮球场打球了,结果可想而知,那球这次被收了。
“没办法啊”,她在第三条写道,“我还以为昨天那个王子还会来救我呢,就算他只比青蛙帅一点也好……哈哈”
真是哭笑不得……
我起来洗刷完毕,排骨和大虾还睡得像死猪似的。
我没有吵醒他们,给贾怡回了条短信,说刚刚才起床,马上就过来。
走到维修店的时候,贾怡正坐在柜台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发现我进来之后,便微笑着站了起来。
她今天换了个发型哦,昨天头发是来的,很晴子的那种,今天却两边各扎了条小辫垂到肩上,也就是我们宿舍俗称的村姑头。
“在看什么呢?”我问道。
“时装杂志。”她拿起来给我看,“你帮我看看,是这种款式的裙子好呢,还是这种比较好?”
“晕——这可难倒我了,俺对这种东东一窍不通。”我说。
“那就凭直觉来判定吧。”她笑着说。
我看了一下,随便指了指天蓝色的那一款,“我觉得这款比较好。”
“呵呵,我说呢,左手粗,我们的品味还是很接近的,我也觉得蓝色要好一点。”
我忽然醒起什么,问道:“好像总觉得你喜欢穿牛仔裤和短裤的,怎么突然想穿裙子了?”
“呵呵,你不赖嘛,才认识我一天多,就观察得这么仔细”,她笑道,“我突然想换种形象,学一学作淑女,怎么样?。”
晕——穿裙子就是淑女了?未免太形式主义了吧。
“想作淑女今早就不该又违反规定去打球啊。”我说。
“这正是我改造自己的举动啊,你知道那个球吗?是段碧送给我的。”她顿了一顿说,“我……想挥去这段梦靥,可是那球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干脆送给这间学校好了。”
“可你也不用这么急,一大早就跑去送球啊?”我说,“你昨晚这么晚才睡。”
“你错了,不把那个球送走我根本是睡不着的,因为我老想着它,把那个球送出去后,我上午反而安下心来,在桌上打了个盹。”
她转身打开抽屉,拿出大虾那部手机递给我,说:“修好了,帮我跟你那个同学说不好意思,没有及时修好给他。”
我伸手接过,她又拿出二十块说:“这是昨天他预付的维修费用,你拿去换给他吧,跟他说这次不收他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望着她说。
“得了吧,我又不是给你的,你没有资格拒绝哦。”她笑道。
“好吧……那我替他谢谢你。”
正想开口告辞的时候,贾怡忽然问我:“喂,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我问道。
“陪我去逛街啊,行不行?”贾怡说,“我突然嘴馋,很想去学校旁边那家零食王国走走。”
“好啊,可是……你等一等行不?我想先把这台手机送回宿舍,我怕手机主人醒来急着要用。”
“好吧,我等你,不过要快。”
我松了一口气,跑出店来。
其实我叫她等等,并不是非要把手机拿回宿舍给大虾,主要是突然醒起一件很要命的事:自己囊中羞涩。
虽然我不知道贾怡干嘛叫我陪她去,但无论如何,揣着昨天那三毛钱去陪女孩子逛街未免太难堪了。
回到宿舍放好手机又跑了出来,还好这次有些没天理地走运,工行并没有多少人,很快便拿到了钱,又飞快地向店里跑去。
贾怡居然真的换了袭裙子,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怎么样?”她指着裙子问道。
“挺好啊,有些淑女的味道了。”
她微微一屈漆,居然模仿起中世纪贵族小姐在公众场合的礼仪动作,虽然姿势学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举止之间还是挺吸引人的。
“你也该有些绅士风度,伸手过来扶我一把,然后我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她笑道。
“傻瓜,我们这是去逛街,不是在参加舞会。再说,中世纪的舞会也不是这种程序的,什么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这算作什么门子概念。”
“得了,你这种书呆子还议论跳舞的程序,别说出去笑死人了。”她嘻嘻笑着说。
“唉呀,我是读过相关书的,你可不要门缝看人了。”我争辩道。
一路上她笑靥吟吟的,似乎已将昨天的烦恼甩到一边了。
但愿她是真的想开了才好,我暗暗想。
快到零食王国时贾怡突然停住说:“先说清楚,今天是我约你的,叫你陪我来逛,所以待会无论买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