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风云录》第十二章 汉朝统一西南夷 汉武帝平定朝鲜

杨振高

    南粤叛乱时，汉武帝就命令驰义侯通过犍为郡征发南夷的军队，南夷且兰的首领担心自己的军队应征远去，附近的部落乘机掠抢本部落年老体弱的人，于是就和其部众发动叛乱，杀死汉王朝的使者和犍为郡太守。汉王朝就调遣本来应当进攻南粤的巴郡、蜀郡的罪犯和八校尉所部出击且兰。恰好赶上南越已被击败，汉朝的八校尉就没有按原部署沿牂柯江而下，中郎将郭昌与卫青之弟卫广率领所部返回，八个校尉于是和中郎将郭昌、卫广合兵乘兵威惩罚了隔绝汉朝通往滇国道路的且兰，斩首数万，接着就平定西南夷且兰，以其地作为牂柯郡。夜郎侯当初依仗南粤，南粤灭亡后，夜郎侯害怕不已，又看到汉朝的军队返回时又惩罚了反叛汉朝的西南部落，夜郎侯就入京朝见皇上，汉武帝便封其为夜郎王。南粤灭亡后，到汉朝诛杀且兰和邛都君，并杀掉了榨都侯，冉骁夷的首领都震惊恐慌，请求臣属汉朝并让汉朝委派官吏。于是，汉朝把邛都夷住地作为粤巂郡，榨都夷住地作为沈黎郡，冉駹夷住地作为文山郡，广汉郡西面的白马夷住地作为武都郡。
    汉武帝美《子虚赋》子虚之事，司马相如见汉武帝好仙，因说：“《上林赋》之事并不够美，还有华丽的。臣曾经写作《大人赋》，尚未完成，请允许我写成献上。”司马相如认为传说的诸仙术士居住在山泽之间，形体容貌甚瘦，这不像是帝王的仙意，乃遂奏《大人赋》，其赋说：“世有大人兮，在于中州。宅弥万里兮，曾不足以少留。悲世俗之迫隘兮，朅轻举而远游。乘绛幡之素蜺兮，载云气而上浮。建格泽之长竿兮，总光耀之采旄。垂旬始以为幓兮，抴彗星而为髾。掉指桥以偃蹇兮，又旖旎以招摇。揽欃枪以为旌兮，靡屈虹以为绸。红杳渺以眩湣兮，猋风涌而云浮。驾应龙象舆之蠖略逶丽兮，骖赤螭青虬之蚴蟉蜿蜒。低卬夭蟜据以骄骜兮，诎折隆穷躩以连卷。沛艾赳螑仡以佁儗兮，放散畔岸骧以孱颜。蛭踱輵辖容以委丽兮，蜩蟉偃篬怵彘以梁倚。纠蓼叫奡踏以艐路兮，蔑蒙踊跃腾而狂趡。莅飒卉翕熛至电过兮，焕然雾除，霍然云消。
    邪绝少阳而登太阴兮，与真人乎相求。互折窈窕以右转兮，横厉飞泉以正东。悉征灵圉而选之兮，部署众神于瑶光。使五帝先导兮，反太一而从陵阳。左玄冥而右含雷兮，前陆离而后潏湟。厮征北侨而役羡门兮，属岐伯使尚方。
    祝融惊而跸御兮，清雰气而后行。屯余车其万乘兮，綷云盖而树华旗。使勾芒其将行兮，吾欲往乎南嬉。历唐尧于崇山兮，过虞舜于九疑。纷湛湛其差错兮，杂遝胶葛以方驰。骚扰冲苁其相纷挐兮，滂濞泱轧洒以林离。攒罗列聚丛以茏茸兮，衍曼流烂坛以陆离。径入雷室之砰磷郁律兮，洞出鬼谷之崛礨嵬石褱。遍览八紘而观四荒兮，朅渡九江而越五河。
    经营炎火而浮弱水兮，杭绝浮渚而涉流沙。奄息葱极泛滥水嬉兮，使灵娲鼓瑟而舞冯夷。时若薆薆将混浊兮，召屏翳诛风伯而刑雨师。西望昆仑之轧芴洸忽兮，直径驰乎三危。排阊阖而入帝宫兮，载玉女而与之归。登阆风而遥集兮，亢乌腾而一止。低回阴山翔以纡曲兮，吾乃今目睹西王母？矐然白首，戴胜而穴处兮，亦幸有三足乌为之使。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
    回车朅来兮，绝道不周，会食幽都。呼吸沆瀣兮餐朝霞，噍咀芝英兮叽琼华。僸侵浔而高纵兮，纷鸿涌而上厉。贯列缺之倒景兮，涉丰隆之滂沛。驰游道而循降兮，骛遗雾而远逝。迫区中之隘陕兮，舒节出乎北垠。遗屯骑于玄阙兮，轶先驱于寒门。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视眩眠而无见兮，听惝恍而无闻。乘虚无而上遐兮，超无有而独存。“
    司马相如既奏《大人赋》，汉武帝大乐，飘飘有陵云气游天地之间意。不久司马相如生病免官，家居茂陵。汉武帝对身边亲信说：“司马相如病得厉害，可派人去把其写的书文都取来，你现在去已经落在别人后面了。”其亲信派遣忠诚的宦官前去时，时，司马相如已死，家中没有留下的书文。宦官问其妻子，司马相如妻子回答说：“长卿原来不曾有书文。以前他时常写书，又时常被人拿去。长卿没有死时，写了一卷书札，说有使者来寻书时，就献给朝廷。”司马相如遣留下来的书札说到封惮的事，忠诚的宦官将此书札进献给汉武帝，汉武帝认为此书奇异，于是决定东巡封惮泰山。
    春正月，汉武帝一路向东出巡，先是祭祀陕西华阴华山。不久驾临河南缑氏县，然后来到中岳嵩山，祭拜完嵩山。汉武帝下诏说：“朕祭祀西岳华山，又祭中岳嵩山，获得猛兽駮麃，见到夏后启之母涂山氏所化之石。次晨亲登嵩峰，御史及随从官属以及在庙旁吏卒都听到山鸣谷应三呼‘万岁’之一声，山神对朕有礼朕岂能不答？现令祠官扩大嵩山太室祠的规模，禁止采伐附近草木。以山下三百户作为嵩山的奉邑，名为崇高，只供给祠祀所需，免除其他赋役。”于是继续巡行，东至于渤海。

    夏四月初七日，汉武帝从渤海还，顺路设坛以崇封泰山，下至东北麓明堂。汉武帝下诏说：“朕以渺小之身承至尊之位，深惧德行菲薄，不明于礼乐，所以祭祀八方的天神地祗。幸遇天地的赐予，在嵩山见到奇异景象，倏忽间闻呼‘万岁’之一声 。受到这种异象的震动，不敢中止自己的祭祀活动，于是登封五岳之首泰山，又祭梁父山，然后筑坛于肃然山。朕将从此励志自新，与士大夫再作美好的开始。可以十月为元封之年。凡所行经之地，如博、奉高、蛇丘、历城、梁父等地，人民所欠的租赋，一律豁免。赏赐年七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布帛，每人二匹。四县不出今年的人丁税。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每百户牛酒若干”。于是改元为元封元年。
    汉武帝举行泰山的封禅典礼，而汉朝的太史令司马谈被滞留在周南，不能参与其事，所以心中愤懑，致病将死。其子司马迁适逢出使归来，在黄河、洛水之间拜见了父亲。太史公司马谈握着司马迁的手哭着说：“我们的先祖是周朝的太史。远在上古虞夏之世便显扬功名，职掌天文之事。后世衰落，今天会断绝在我手里吗？你继做太史，就会接续我们祖先的事业了。现在天子继承汉朝千年一统的大业，在泰山举行封禅典礼，而我不能随行，这是命啊，是命啊！我死之后，你必定要做太史；做了太史，不要忘记我想要撰写的著述啊。再说孝道始于奉养双亲，进而侍奉君主，最终在于立身扬名。扬名后世来显耀父母，这是最大的孝道。天下称道歌诵周公，说他能够论述歌颂文王、武王的功德，宣扬周、邵的风尚，通晓太王、王季的思虑，乃至于公刘的功业，并尊崇始祖后稷。周幽王、厉王以后，王道衰败，礼乐衰颓，孔子研究整理旧有的典籍，修复振兴被废弃破坏的礼乐，论述《诗经》、《书经》，写作《春秋》，学者至今以之为准则。自春秋末期以来四百余年，诸侯相互兼并，史书丢弃殆尽。如今汉朝兴起，海内统一，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我作为太史都未能予以论评载录，断绝了天下的修史传统，对此我甚感惶恐，你可要记在心上啊！”司马迁低下头流着眼泪说：“儿子虽然驽笨，但我会详述先人所整理的历史旧闻，不敢稍有缺漏。”

　　汉武帝从泰山登程，再东巡至海上，不久到达碣石县，观浩瀚的沧海，正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观完沧海后，汉武帝从辽东经过北边九原，回到甘泉宫。
　　
    元封二年春，汉武帝驾临缑氏，随后到东莱（烟台、威海），汉武帝看着前面波涛汹涌的大海，对陪同出巡的大臣说：“听说蓬莱之中有仙山？“大臣回答说：”是的，秦始皇就是派徐福从这里出海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汉武帝又问大臣：“大海的更远方是哪里？“大臣回答说：”那是商王文丁的儿子箕子建立的朝鲜，史书记载箕子谏纣王，没想到反而被纣王囚禁，后周武王伐商，商人趁机释放箕子，箕子乃带领一些商朝的贵族与士兵逃到陕西箕山，周武王建立西周后，亲自到箕山看望箕子并请教治国的道理，箕子于是给周武王讲《鸿范九畴》，周武王请箕子出山治理国事，箕子不肯，于是带着属从来到山东从山东胶州湾渡海，来到朝鲜半岛，创立了箕氏侯国。同去的有殷商贵族景如松、琴应、南宫修、康侯、鲁启等“。汉武帝叹息说：“原来是这样！”
    夏四月，汉武帝归途中祭泰山。于是到瓠子堤，视察黄河决口，命令从臣凡将军以下都背驮草袋树枝投入截流堵口工程，汉武帝作《瓠子之歌》：“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吾山平兮钜野溢，鱼弗忧兮柏冬日。正道驰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为我谓河伯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齿桑浮兮淮泗满，久不返兮水维缓。“汉武帝下令赦免所经过之地的罪犯，赏赐孤独老人粮米， 每人四石。于是回朝，建造甘泉通天台、长安飞廉馆。
　　
    朝鲜王姓卫名满，以前是燕人。从燕国开始，尝略燕国的属地真番、朝鲜，并在那里置吏筑障。秦灭燕国，真番、朝鲜属辽东外徼。汉朝建立后，因为地远难守，便重修辽东郡原有的边塞城堡，东到浿水（大同江）为界，沮水以西属于汉朝的燕国。燕王卢绾背叛汉朝，逃入匈奴，卫满也逃亡，聚集了一千多名部众，梳着椎髻，穿着蛮夷的衣服，向东逃过边塞，渡过浿水，住在原秦朝空虚之地的上下城堡中，逐渐役使、统治真番、朝鲜的蛮夷部落和从原来的燕、齐两国逃亡到那里的人，满在他们当中称王，建都于王险城(大同江南岸)。

    汉孝惠帝、高后时，天下刚刚平定，辽东郡太守就约定卫满作为外臣，管理塞外的蛮夷部落，不让他们骚扰边境地区；蛮夷君长有要入朝拜见天子的，不要进行阻挠。太守把这个约定上报给孝惠帝、高后，孝惠帝、高后表示同意，因此卫满能利用武力和财物去侵占、降服周围的蛮夷小国，真番、临屯都来归服，方圆几千里都受卫满控制。

    卫满去世后，王位经由儿子而传到孙子卫右渠手中，时，朝鲜所招诱的汉朝流民日益增多，朝鲜王又未曾入朝拜见过汉朝天子；真番、辰国的君长要上书参见汉朝天子，又受朝鲜的阻挠，不予放行。
    元封二年，汉朝派涉何责让、晓谕右渠，右渠始终不肯接受大汉天子的诏令。涉何离开朝鲜，走到边界，来到浿水岸边时，命令车夫刺杀护送自己的朝鲜裨王长，然后立即渡过浿水，驰车跑入塞内，于是回朝报告汉武帝说：“臣杀了朝鲜的一位将军”。武帝认为涉何有杀敌之美名，不予责难，任命涉何为辽东郡东部都尉。朝鲜怨恨涉何，发兵袭击，杀死了涉何。汉武帝于是招募天下犯有死罪的犯人出击朝鲜以立功赎罪。
　　与此同时，汉武帝令王然于以灭亡东粤及征服南越的这种军事形势劝说西南夷滇王入朝。王然于对滇王说：“滇国乃楚人所建，现在大汉一统天下，南越归顺、闽越臣服，东越不服从朝廷而灭亡。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为什么不入朝见天子，归顺汉朝？”滇王有几万部众，其东北方有劳深、靡莫，他们与滇都是同姓，相互依仗，滇王不听从有关大汉使者劝其入朝的劝导。而劳深、靡莫多次侵犯汉朝的使者、官吏和士卒。
    元封二年秋，汉武帝派遣楼船将军杨仆、左将军荀彘率领大军与应募罪人出击朝鲜，又征调巴郡、蜀郡的军队派将军郭昌、中郎将卫广领巴蜀兵平定西南夷中尚未臣服的部族。荀彘，太原广武人。因善于驾车，任侍中，多次以校尉职务随从大将军卫青征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将军郭昌、中郎将卫广领兵来到巴蜀之地，联合巴蜀兵一阵猛攻，攻灭了劳深、靡莫，兵临滇国。滇王此时才知道害怕，由于当初滇王与汉王朝友好，所以汉王朝就没有诛杀滇王。滇王立即与西夷脱离关系，举国降服汉朝，请求汉王朝委派官吏，并入京朝见汉武帝。汉武帝于是把那里作为益州郡，赐给滇王王印，让其依旧统治其民众。西南夷的首领数以百计，惟独夜郎和滇的首领承受了王印。滇是个小国，最受汉朝宠爱。

    楼船将军杨仆带二万五千士卒，从齐郡治出发，联合齐地的士兵，横渡渤海，此时不少士兵开始逃亡，左将军荀彘带领二万五千士卒联合燕国与代地的将士从辽东出兵，共同讨伐卫右渠。右渠派军队扼险要之地，左将军手下一个叫多的士卒自持勇猛，于是向左将军荀彘建议说：“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带兵为先锋，打头阵！”左将军荀彘批准，多于是正带领辽东兵打头阵，无奈兵败溃散，多转身逃跑，荀彘大怒，依军法将其斩首。
    楼船将军率领齐兵七千人先到王险城。右渠指挥军队守城，朝鲜密探其探知楼船将军兵少，右渠就派兵出城攻打楼船将军的部队，楼船将军的部队大败而逃。将军杨仆失去了部众，逃到山中，过了十多天，渐渐寻找、收拢逃散的兵众，重新聚集起来。而同时左将军攻打浿水以西的朝鲜军队，不能取胜。

    因为两将军作战不利，汉武帝就派义阳侯卫山藉着兵威去朝鲜劝右渠归顺。右渠见到汉朝使者，叩头谢罪，说：“我愿意归降，恐怕杨仆、荀彘那两位将军用欺骗的手段杀害我；现在看到真正的符节，请允许我归降。”于是派太子入朝谢罪，奉献五千匹马，并向在朝鲜的汉军赠送军粮。朝鲜派一万士兵手持兵器护送太子，正要渡过浿水，使者卫山和左将军荀彘怀疑朝鲜军队要作乱，就说：“太子既然已经归降，就应该命令前来护送的兵众不要携带兵器。”太子也怀疑使者和左将军设诈杀他，便不渡泪水，又率兵众返回了。卫山回来向汉武帝汇报，汉武帝大怒，说：“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既然办不好，要你何用？”于是杀掉了卫山。

    浿水西岸，左将军荀彘拔剑下令大军渡河、大喊：“后退者斩！”汉军于是打败了守卫在浿水的朝鲜军队，向前进军，一路猛攻，开到王险城下，包围城的西北面。楼船将军也前往会师，驻扎在城的南面。右渠于是坚守城池，一连几个月汉朝军队没能攻克王险城。

    左将军荀彘原来是侍中，得到汉武帝的宠幸，其率领的燕、代士兵非常强悍，又刚刚取得滇水之战的胜利，军中许多将士骄傲轻敌。楼船将军杨仆所率领的齐兵，渡海时已有很多人逃亡，又先与右渠交战，遭到惨败，又损失了不少士卒，兵众恐惧畏敌，将领心中惭愧，因此杨仆围攻右渠，常抱着讲和的目的。左将军荀彘猛攻王险城，朝鲜大臣就暗中派人私自约定向楼船将军杨仆投降，双方往来传话，还没最后决定。左将军多次与楼船将军约定攻城的时间，而楼船将军则想尽快实现其与朝鲜大臣约定的事情，因此总是不与左将军会师。左将军也派人寻找机会使朝鲜降服，但朝鲜大臣不肯向左将军荀彘投降，而愿意归附楼船将军杨仆，因此杨、荀两将军不能协调相处。
    左将军荀彘怀疑楼船将军杨仆先有丢失军队之罪，现在与朝鲜方面交好而朝鲜又不投降，可能有背叛汉朝的阴谋，只是还没付诸行动。汉武帝说：“将帅不能破敌进军，朕才派卫山前去规劝右渠投降，卫山不能专断，而与左将军一起把事情搞糟，最终破坏了右渠归降之约。现在两位将军围攻王险城，又不能同心协力，因此很长时间还没有把问题解决。”于是派原济南郡太守公孙遂前往纠正两将军之误，并且授权公孙遂可根据情况灵活行事。
    公孙遂到了朝鲜，左将军荀彘说：“朝鲜早就该攻下来了，攻不下来的原因在于楼船将军屡次不按期会师。本将军一直怀疑楼船将军要谋反。现在情况这样严重，不把楼船将军杨仆抓起来，恐怕会成为大害，我怀疑楼船将军不只是要反叛汉朝，他还将与朝鲜联合共同消灭我们的军队。”公孙遂也认为是这样，便以“商议军事”为名，用符节把楼船将军杨仆请到左将军的营帐中，随即命令左将军的部下把杨仆抓了起来，于是把杨仆的军队合并到左将军手下。公孙遂将此事上报给汉武帝，汉武帝大怒，说：“荀彘兼并杨仆的军队，公孙遂既然没有先向朕汇报！”便杀了公孙遂。

    左将军荀彘并统两军后，立即猛攻朝鲜军队。朝鲜相路人、韩陶、尼溪相参、将军王峡互相商量说：“原来我们要向楼船将军投降，现在楼船将军已被抓起来，只有左将军并统两军，战斗更加激烈，我们恐怕不是其对手，而我们的王又不肯投降。”于是韩陶、王映、路人都逃到汉朝军营里投降。无奈路人死在半路上。
    元封三年夏天，尼溪相参便派人刺杀朝鲜王右渠，来到汉营投降。王险城还未攻下，原来右渠的大臣成已又造起反来，并攻打不服从的官吏。左将军萄彘派右渠的儿子卫长、归降汉朝的朝鲜相路人的儿子路最，前去晓谕朝鲜的百姓，于是杀死了成已，因而终于平定了朝鲜。汉朝在那里设置了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个郡。汉朝以功策封尼溪相参为溘清侯，韩陶为秋苴侯，王峡为平州侯，卫长为几侯。路最因为其父路人在降汉途中死，很有功劳，被封为沮阳侯。左将军荀彘被召回朝廷，以争功妒能、违反军事计划之罪，被斩首示众。楼船将军杨仆也以率军到达朝鲜列口之后应该等待左将军，而其却擅自抢先进攻，损失严重，被贬为平民。
    元封三年，司马迁三十八岁，汉武帝任命其为太史令，这使司马迁有机会读遍皇家藏书处于石室金柜收藏的文史经籍、诸子百家，以及各种档案史料。司马迁与朋友挚峻书信往还，勉励其抛弃隐居生活，立志于事业，从而立德、立言、立功。
    时，武都氐人反，汉武帝将其分迁于酒泉郡。于是行幸至雍州，祭祀五帝，修通回中大道，汉武帝由此道北出萧关，经过独鹿、鸣泽，从代地回都，于是驾幸河东。
    四年春三月，汉武帝祭祀后土神。下诏说：“朕亲祭后土地祗，见神光集于灵坛，一夜间三次显现。朕在中都宫，殿上也有华光灿烂。为此特赦免汾阴、夏阳、中都死罪以下，赏赐以上三县及杨氏县今年都不缴纳租赋”。